第38章 85

　　……去郊区。
　　他小心翼翼试探到：“我们要去那里爬山吗？”
　　“不是爬山。”段暮泽眼底有淤青，但精神却不颓废，“带你去个地方。”
　　他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让音落更害怕了：【统统，他该不会是知道我以后要甩了他，现在提前把我关到深山老林里吧。】
　　系统：【虽然是爽文，但书里并没有玄幻色彩，男主不是重生，也没有先知能力。他可能就是——】
　　音落：【？】
　　系统：【把你关在那里欺负？】
　　音落：【……】
　　系统能明显感觉到音落迅速上升的体温和加快的心跳：【宿主大大我开玩笑的，我帮您查一下导航的具体位置。】
　　很快。
　　系统：【地址在一个小区，是男主高中之前居住的地方。】
　　*
　　音落不是不知道段暮泽的出生，但真正来到这里时，他还是震惊到了。
　　他在现实世界，虽然父亲去世了，但母亲也很有能力，除了没时间陪他外，给予的物质条件还是很优越。
　　所以他并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居民楼隔层矮到压抑，破损的墙体斑驳，有的甚至半边都长了藤蔓，一眼看上起岌岌可危。垃圾堆没人管，已经溢出桶外，酸臭味飘了很远。
　　充斥着廉价和贫穷。
　　段暮泽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没有反感也没有装模作样的怀念，亦或是如今天差地别的高傲感。他只是走到还在发愣的少年面前，蹲下来。
　　“我背你过去。”
　　其实地面还算干净，音落完全可以自己走过去，但按照娇气的人设，必定会让段暮泽背他。
　　段暮泽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肩膀和后背都很宽厚，音落无意识搂着他的脖子，房子和树木一排排倒过去，还有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很快，穿进一条巷子。
　　巷子很窄，被他们俩一挡别人几乎就过不来了。音落有好几次就感觉自己的脚能蹭到墙壁上粗糙的砂石。
　　但每次只差一点点就碰到了。
　　他以为是巧合，直到看到段暮泽胳膊那里蹭到的灰尘后，才明白过来，是男人一直收着力，在帮他挡着。
　　音落凑到段暮泽耳朵跟前，小声道：“你家在哪儿？”
　　“7栋。”大概意识到这里的房子已经老到看不出楼号，段暮泽停下，“从这里开始往前数三个，树旁边，第一层就是。”
　　音落顺着方向看过去，距离不是很远，他能清晰地看到一楼的人将外面的地擅自围起来，当做菜园或者铺上水泥盖个顶之类的。
　　段暮泽家也是如此，只是常年没人，围起来的小院子张满了杂草。
　　很快就到了。
　　音落被放下来，跟着段暮泽进去，刚推开门，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就袭来。他咳了两声，段暮泽道：“我去拿个凳子，你就坐在外面吧，里面很久没清理了。”
　　音落“哦”了声，门开着，他朝里面看了眼。
　　很黑，没什么家具。
　　段暮泽原来就是在
　　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怪不得脾气倔得不愿意理人。
　　很快，凳子搬来了，倒是挺干净，应该是被擦过了。其实音落虽然嫌弃很多东西，但也从来没有看不起别人。
　　段暮泽说需要拿东西，估计会等一段时间。音落将小凳子搬到角落里，开始盯着院子里的草。
　　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回来了？你妈好了吗？”
　　音落转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此时眯着眼睛朝他这边看，嘴里还含糊道，“你也不容易……怎么变得这么瘦……”
　　音落意识到，这是把他当成段暮泽了。他顿了下，也没纠正，就“嗯”了声没再接话。
　　但老人似乎还有话要说。
　　他声音太低太含糊了，还夹杂着方言。
　　音落听懂了大概，瞳孔不由收缩着——
　　这些事情，书里是没有的。
　　本以为，段暮泽年少的时候只是穷了些，没想到，连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对他不好。
　　经常打他，骂他，说他害了自己的一辈子。
　　段暮泽就是在这样的打骂里长大的。直到高中母亲出了车祸，他找了很久，带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段家。
　　音落的心情很复杂。
　　他以为他们母子俩是很好的关系……
　　“哎，这个给你。”老人的声音又响起。
　　音落抬眼，对方递过来一支带着叶子的花：“你们家地太荒了，这个种着，过段时间就活了。”
　　音落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朝院子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角落里。
　　*
　　段暮泽从找到段家后就没来过这里。
　　他并不想来，因为记忆并不美好。可还有一部分东西丢在了这里。
　　他整理一小会儿，就会过去朝音落那里看一眼——看对方有没有待在那里。
　　结果第三次去的时候，少年正蹲在一片杂草附近，胳膊不停挥动着，像是在挖什么。
　　段暮泽来不及细想，立刻将人抱回到椅子上。
　　音落的鞋面和手指都沾上了泥土，段暮泽拿出湿巾，蹲下来，一点点帮他擦干净。
　　音落的手指修长，指骨漂亮，皮肤皙白，碰一下软得不像话，看起来就是被精心呵护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