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46


  相貌平平,在宫宴上呆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先行告退……就好像在害怕会给在场之人留下印象似的。
  根据臻宁的描述,骆长寄慢慢勾勒出了国宗的基本面貌。不错,他们确然神秘,但也花费了不少功夫去维持这份不为人知的神秘…他们似乎还刻意地同除陆欣以外的其他皇亲国戚保持距离,但倘若真有他们表面上的淡泊名利,此次又为何会同陆阔一道前来南虞?
  无论如何还是得在南虞这边的事情了结后,回漱锋阁查查国宗的底细才行。
  骆长寄这样想着,又问臻宁道:“可知此人姓名?”
  臻宁道:“名不知,但就皇上对他的称呼而言,似乎是姓林的。”
  林?
  骆长寄心中一动,至少回去之后查找起来不会有大海捞针那般困难。
  他谢过臻宁,对纪明则道:“先传书回去,至少让神医他们获悉此事。”
  当他和纪明则对上视线时他才想起来,对方才被自己招入麾下两月,怕是连神医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又道:“既如此,那边先去——”
  “备纸笔”三字还压在舌尖未能言出,庭院竹林的方向有道如旋风般的身影飞一般地越过庭院前的竹林,她行动之快,连骆长寄都只来得及看清对方青色的衣角。
  他略略皱眉:“莫寻,发生何事了?”
  如今还不到酉时,莫寻应当还顶着兰珠的脸守在红栀楼,怎会如此匆忙地赶回府中?她平日里性子最是冷静,今日怎得如此慌乱,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莫寻停在原地将一口气喘匀后,低声道:“阁主,安澜君出事了!”
  骆长寄手中杯盏险些落地,他飞速站起身来,神色紧绷得近乎可怕:“你说什么?”
  莫寻快速地交代道:“属下方才守在红栀楼中,无意间听到两名宗人府官员的谈话,说昨日朝会时安澜君自请领兵前往北燕剿灭楼虢联军,言语间触犯了皇上大忌,皇上大为光火,罚了安澜君五十廷鞭!
  “他们虽未亲眼得见,但据说安澜君伤势极重,当日是被斛阳和周燮一左一右抬进轿子里的,还说——”
  莫寻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骆长寄的脸色难看得要命,见她停顿还不自然地扬起眉,死盯着莫寻问道:“还有呢?还说了什么?”
  臻宁面色担忧地站在他身后,似乎想要出声却又不敢。
  莫寻咬咬牙,低声道:“还说似乎是有人特意,特意将原本的廷鞭,换成了更伤人的荆条鞭……阁主!等等!阁主!”
  她话音未落便闻清脆一声响。莫寻慌忙看去,只见白瓷茶盏被面色青白的骆长寄捏碎在手中,滚烫的茶汤浸湿了他雪白的衣袖,被碎片划伤的手心滴滴答答地蔓延出红色的血珠。一向爱洁的他却仿若未觉,起身就疾步朝大门的反向冲去。
  莫寻同纪明则对视了一眼,纪明则反应过来,回身就扯起一件大氅,在后头边追边喊道:“阁主,您把氅衣忘了!阁主,等等我!”
  臻宁眼尖,指着檐廊下道:“骆先生是不是把鞋也穿错了?”
  纪明则和莫寻闻言齐齐朝檐廊下看,只见骆长寄平常惯穿的鞋正静静地躺在原处,而那双家常木屐却不知所踪。
  纪明则顾不上那么多了,吼道:“田小思,把阁主的鞋也拿上,快啊!”
  *
  暮色时分,北馆中。
  因这次择婿大典要持续半个来月的时间,多国使臣并未留宿宫中,而是由鸿胪寺特设了许多旧宅供他们起居。专门提供给北燕使团居住的别院名为“北馆”,位于鸿胪寺旁的街道。
  陆阔从来都不是个爱在宅院中停留的性子,不用往宫里去的空暇都会流连于独酌月和红栀楼一带,因此哪怕凌霄同陆阔同住北馆中,二人也并不常见面。
  凌霄独坐案台前,借着还未全然散去的天光,写完了附在信函最后的“弟子凌霄跪禀”,轻轻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无疏漏之处后,他走到门前吹了声口哨。
  一只雪白的信鸽飞来停靠在他肩头,凌霄将信函折成卷捆在他足间,信鸽便扑扇着翅膀,飞过院中的杏树,小小的身影融入了艳丽的晚霞中。
  “凌霄师父很喜欢花?冬日里不开花,竟也要搬到室内养着。
  凌霄眼神一凝。平日里哪怕是独居,他也习惯性地提起精神,从未放松警惕,但他竟丝毫没有意识到屋中何时多了一个人!
  袖箭滑落到手边,他毫不迟疑回身便朝对方刺去,原本坐在屋内的黑木雕花圆椅上的人轻松闪过那一箭,以奇快的速度上前,劈手将箭夺过,一掌向凌霄劈来!
  凌霄侧身闪过,不甘示弱地出拳,二人在小小一方室内激烈缠斗起来,一时间难分高下。
  面前人分明面无表情,凌霄却从他一招一式中磅礴而出的锐气与凌厉中隐隐察觉到了对方的熊熊怒火。
  可是为什么?他与面前人素不相识,为何会引得对方如此暴怒?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那人有意无意地退到墙根,脚步趔趄下一步似乎就要将芍药花盆踢翻。凌霄的掌风忽定,失声道:“闪开!”
  然而为时已晚。方才他射出的袖箭箭镞处已横在凌霄脖颈前,对方慢条斯理地摁住了他的肩膀,没什么感情地朝他问好:
  “你好啊,凌霄师父。”

第66章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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