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思忖良久后,开口了:“这样。趁着这半个月的空闲,我亲自去趟粮马道。”
  阮风疾自然应允。此事刻不容缓,嵇阙即刻启程,大约在五日后向阮风疾传来了第一封信。
  嵇阙虽说字里行间平静而游刃有余,但阮风疾看着却险些要将信纸捏碎。
  “当地匪帮同朔郯骑兵勾结…土匪偷卖粮草的同时还负责做朔郯的眼线……”
  读着嵇阙的军报,阮风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躁动的情绪缓和下来,安慰自己道,好在他们此次发现及时将匪窝铲除,否则留待日后形成规模,定然要为祸四方。
  然而,前脚嵇阙剿灭匪帮往狼行关赶,后脚斥候就带来了新的消息。当斥候着急忙慌地跪在他面前时,同嵇阙道:“安澜君,是葳陵的消息。”
  嵇阙还没当回事,心不在焉地:“何事?”
  “…刑部尚书吕谌昨夜于家中暴毙。”
  嵇阙眼神一凝,霍然起身,在原地转了片刻后,抬眼时已是目光凌厉,不紧不慢地道:
  “传我的令,此事让所有知情人烂到肚子里去,若我听到鸪城内外有一个人在谈论此事,即刻提头来见。”
  作者有话要说:
  西出阳关无故人,等你从狼行关回来的时候,我还能再与你相见吗?
  1:之前忘标了,出自辛弃疾《贺新郎》
  第95章
  “在吕谌家中发现他的遗体后,朝中自然是一片哗然。”
  周燮如今恢复了安澜君麾下将领的身份,亦得遵循无传召不得回都的铁律。因此他遵照安澜君的指示给奉遥去了封信,也因此获悉了大多数能够道于外人的消息。
  “中书令坚持此事需要彻查,带着刑部的人将吕府从上到下翻了个底儿朝天,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些东西。”
  周燮欲言又止,嵇阙瞥了他一眼:“说来。”
  周燮无法,只能道:“具体找到了什么奉大人没提,只写了中书令认定刺杀吕谌者,乃一名春华殿内侍。现场留下了明显行迹,而那内侍被麒麟卫抓住亦供认不讳,口口声声称是嫣夫人指使,随后当着嫣夫人和圣上的面,服毒自尽了。”
  他又艰难地道:“奉大人还隐晦提及到…嫣夫人出身邠州,吕谌又一向同我们不对付,皇上保不齐会怀疑这是我们重新揽权后的报复。”
  斛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屁话?春华殿的内侍平日里甚至从不近前侍奉,跟嫣夫人有何直接干系?”
  嵇阙不声不响地瞥了阮风疾一眼,只见他垂首不语,指间夹着一张已拆封的信笺。
  “总而言之,现在嫣夫人被变相软禁,苏奉察还在调查,就等一个结果。”
  阮风疾朝嵇阙招了招手,嵇阙偏过头去:“怎得了?”
  阮风疾道:“你此前同我说过,在葳陵,抚川时都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嵇阙:“怎么?此事也同他们相干?”
  阮风疾摇了摇头:“不清楚。信中只提及到,想要我们多加着眼一江湖门派。阿繁她…她托人辗转才送出信,信上笔墨不多。”
  “什么门派?”
  阮风疾道:“名为‘绝芳门’,古怪的名字,此前也未曾听说,但阿繁不会浪费传信的机会,吕谌遇刺,此门派定然功不可没。”
  嵇阙有些意外:“你…”他想到了什么,恍然地道,“你此前说的可信之人,就是繁姐?”
  阮风疾沉默片刻后,难得没再玩笑,低声道:“她一直同我保持着联络,皇上三不五时去她殿中找她诉苦,若是有何要事,她都会派人送信通知于我。
  “你也知,玉罗道中人不少是同她一样曾流落风尘的良家女,她走前只带了六瑶和九宿,其他的都在邠州这边归我娘领着…因此送信知会我并不难。”
  嵇阙叹了口气:“师兄,你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繁姐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
  阮风疾神情尴尬了一瞬,嵇阙沉吟片刻后道:“若是苏晏林着手调查,事情倒会好办许多。小念在北燕追查国宗,苏晏林若是真得到了什么跟绝芳门有关的信息,也及时跟他们通报一声。”
  阮风疾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就按你说的吧。”
  *
  身为麒麟卫,在此之前就没有什么脏活累活是苏晏林没做过的。因此当他将春华殿内侍的遗体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心中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遗体刚刚下葬不久,尸臭味从泥土中扑面而来。苏晏林屏住呼吸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检查了一番,最终在他的右臂上找到了一枚花形刺青。
  他从衣领中抽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上头正是当日骆长寄寄给他的信中那朵神形兼备的扶桑花。
  苏晏林将两朵花比对了一番,心中有了底:花形十分相似,只在花瓣的层次上有些细微的差别。
  可是为何呢?
  自嫣夫人被禁足宫中后,皇后置之不理,宸妃贵妃幸灾乐祸,一时间春华殿的处境堪称凄凉。从前被拨到春华殿服侍的小丫鬟哭天抢地以为万事终了,但春华殿的主人并未慌了手脚,反而沉着地让他们将宫门紧闭,自发地将春华殿变成了一座孤城。
  九宿和六瑶的沉稳仅次于嫣夫人,好像只要嫣夫人对此不在意,那她们也毫无异议,只有小丫鬟们跳脚了几日,随后也乖顺下来。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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