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田小思羡慕地咂舌道:“没想到他真的是大侠啊,若是我也能有他这样的身手就好了。早知我也该去投个什么门派,学点功夫傍身。”
  骆长寄擦拭自己佩剑的手一顿。
  天色渐晚,他半张脸皆沉在了晚来时的阴翳里,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神色。
  田小思见他半天不吱声,正想上前唤他,他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将剑收回鞘中,走到自己面前时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
  “你年纪还小,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先把眼前之事做好。去雇两匹马,我们上一趟州府华簌。”
  *
  日薄西山,余光横照苍茕渡口,秋日里的夜晚总是要比夏夜来的要早些。
  苍茕山腰,密林遍处,怪石嶙峋间隐匿着一座偌大正殿,不少弟子刚下了晚课,正三三两两地从正殿后的偏殿走出。
  有眼尖的人看着竹林前出现了个陌生的身影,似乎全然没将门前巨石上所书的“茕孑派”三个大字放在眼里,犹如走进平常街巷那般自在地走了进来。
  还未等那人踱至正殿,“嗖”地一声,十几只暗箭裹挟着秋夜里的寒露微风,不带一丝犹疑地从四面八方朝他直直逼来!
  骆长寄眸光一闪,却并未拔剑,只是仰面躲过朝面门袭来的明箭,又劈手夺过空中一支随意撇掉,朝自己四方周围身着水黄色统一门服齐刷刷拔剑相对的茕孑派弟子笑了笑,好似只是在满不在乎地告诉对方,这些招数奈何自己不得。
  弟子们对视一眼,为首那人厉声道:“来者何人?休得随意擅闯苍茕山!”
  骆长寄漫不经心地从腰间摸出那枚茕孑令牌,象征性地举到他面前给对方看了看,道:
  “在下受冯太守亲命,有要事要同贺掌门相商。”
  为首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怀疑地道:“从前并未见过你上山。”
  骆长寄道:“从前也并未见过阁下下山。”
  弟子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有什么话便说与我,我代为转达。”
  骆长寄用一种微妙的神色看了他一会儿,摆了摆手道:“抱歉,并非是我看你不上,但有些话,不是你能传达得了的。”
  还未等对方发作,他又背着手道:“废话便不多说了。若是没有冯太守常年为你家掌门行方便,你们也不会有这么舒坦又金贵的日子过。若是能听得懂话,便去替我跟掌门通报一声。倘若非要逼我硬闯,事后让冯太守晓得此事,结果也不是你们几个能够随意担待得起的。”
  那几个弟子寒着脸撇着嘴看上去极为不悦,却不得不担忧自己一时冲动替掌门招致祸端,因而只能放下手中剑刃,不情不愿地道:
  “随我们来吧。”
  第47章
  伴随着两道厚重的木门同地面摩擦时有如尖声长叫般的鸣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恢弘的殿宇。
  大殿陈设虽不如何奢靡,但到底是一派之门面,弟子们往往在此集合进行晨昏定点操练,或者向掌门汇报相关事宜。大殿四面皆是粗糙天然的岩石墙壁,四周灯火通明。
  正中央的宝座上坐着个一身曳地灰袍的男子,虽说并无老态,两鬓却已斑白,长鼻犹若鹰钩,双目不减神威,不消说便知这就是那有“蔽天鹰”之称的茕孑派掌门。
  七八个同样身着门服的弟子正站在石阶下手执长卷,似乎正结束一天的例行汇报,垂首恭听地等待着掌门的下一步指示。而蔽天鹰一双毒辣的眼睛已然瞥向了跟着一群弟子进了正殿门的那个陌生的面孔上。
  坐到了他如今的位置,已然只有别人跟他自报家门的份,断然没有自己主动开口询问的道理,因而他只是姿势不变地坐在宝座上,耐心等待对方同他自我介绍。
  蔽天鹰并非是骆长寄见到的第一个酷爱拿乔的武林人士,若今日他只是代表着他自己的身份,他并不会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长便格外毕恭毕敬。不过作为冯韵台的下属,自然还是要端着几分场面。
  骆长寄拱手作揖后,将腰牌取出来从左往右晃了一圈,道:“在下冯太守亲任贴身护卫,敝姓骆,代太守问掌门安好。”
  方才将骆长寄领进来的弟子轻哼一声,心想此人方才还狂得不知怎么样,到了掌门面前还不得乖乖问好,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不过就是个只会捏软柿子的怂包!
  蔽天鹰对冯韵台手下的人大多眼熟,但也并非第一次见到生面孔,因此只是换了个姿势后朝他略一颔首,颇具威严地嗯了一声,又道:
  “冯太守有何指教大可像平日里那样传书来便是,又何苦让这位小兄弟亲自跑一趟呢。”
  他虽说得委婉,但暗中隐隐有质疑之意,显然骆长寄的腰牌在蔽天鹰眼中并非是证明身份最重要的物什。
  骆长寄从容地道:“掌门说得是。若只是传个话,太守自然不会特特将我请来。”
  他并未强调话中的特定词汇,但每个字都悉数不落地进了蔽天鹰的耳朵,他由不得挑起眉来,多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
  身着竹青长衣,发干练绑在脑后,面容比平常的护卫要俊很多,是姑娘家会喜欢的类型。单看体态,竟一时不能轻易判断出此人武功高低,但若他所言非虚,那想必定不会是寻常护卫,说不定还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头的人物。
  他手掌加深了些力度,宝座扶手发出了些极为轻微的响动。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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