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关键点不应该在牛郎店上吗？怎么会有人渣企图把十岁的孩子送入牛郎店啊！”
　　饮下杯中的酒液，坂口安吾忍不住吐槽，但吐完槽之后，他也清醒了过来，揉揉眉心，言简意赅：“既然是这种人渣亲戚的话，不投奔也罢，三途川的‘SS’发布会你们都看了吗？”
　　“看了，是很厉害的东西。”——织田作之助给出中肯的回答。
　　“总感觉会造成不妙的后果呢～”——太宰治眯起眼睛，经验告诉他，站在台上的那家伙绝对不安好心。
　　“那是能引起人贪欲的潘多拉魔盒。”坂口安吾顿了顿，继续道：“横滨很快就要乱起来了呢，太宰有考虑过去别的城市旅行吗？”
　　织田作之助和他都已经是局中人，作为友人，他还是希望太宰治能离开这个漩涡。
　　少年眨眨眼，闭上眼用极为理所当然的语气表示了拒绝：“危险？这难道不是旅途的趣味之处？而且我还欠某个人一个月零二十三天的打工时间，在他被人爆头之前，我想留在横滨看看这里。”
　　被拒绝的坂口安吾没有继续规劝，能透露这么多信息已经是他的极限，于是青年社畜和朋友们享受完短暂的清闲时光，再度返回了港口黑手党的大厦地下层。
　　地下一层中，只剩下那位前辈还在加班，见到去而复返的坂口安吾，他扶扶眼镜框，惊讶道：“都这个点了，坂口君不回家吗？”
　　“因为下午出去和朋友聚餐，川奈组长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做完，反正我家里也没有人，索性就回来先把任务做完再说了。”
　　有着一张温和老好人皮相的少年如此解释道，并身体力行地加班到了深夜，待到最后一位加班者乘坐电梯离开，坂口安吾方才展开行动。
　　他来到了地下二层。
　　因为荒废的缘故，这里甚至没有接通电源，一整层都是漆黑无比的模样，地面上也堆积着厚厚的积灰，但在这片黑暗中，唯有一个地方是例外。
　　那是一件有着亮堂灯光的密室，也是坂口安吾此次行动的终点，小心控制脚下，尽可能不在积灰上留下明显的脚印，他缓缓靠近了那间仅在铁门上留出巴掌大窗口的禁闭室。
　　细微的呼吸声，在寂静黑暗的楼层中越发显得聒噪，在亲眼见到禁闭室中关押之人前，坂口安吾假设过无数情况。
　　那里面或许是被港口黑手党高层控制的特殊异能力者，可能是关押着危险敌人的刑讯室，甚至可能是守候于此处守株待兔的内部成员。
　　但当他看清楚屋内老者的样貌时，仍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无他，禁闭室中的老者，不是四年前宣布因疾病死亡的港口黑手党先代首领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真司：看我戏中戏中戏！
　　第114章
　　凌晨两点，禁闭室内亮度超高的灯光让这方狭小的空间亮堂的宛如白昼。
　　四目相对间，坂口安吾认出了先代首领，先代首领却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屋内的老者白发白须，身材干瘦宛如一具枯尸，脑门上，一道狰狞的缝合线贯穿整个颅顶，漆黑的线状物一直蔓延到他斑白的鬓发之中。
　　一般来说，坂口安吾定然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条不同寻常的缝合线，但此时的他却全然被紧闭室内老者那双明亮的眼睛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双漆黑到宛如深渊的眸子，漆黑的瞳孔占据了眼珠的绝大多数，只剩下极少的眼白，狭长的眼形睁得老大，在让人一眼看到他便立刻想到“精神奕奕”这个词之外，总感到毛骨悚然的怪异、恐惧和不协调。
　　是灯！
　　坂口安吾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眼睛。
　　据他所知的，有两种常用于瓦解犯人心理防线的刑讯手段，一者为将受审讯者关入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中慢慢熬，大多数人类在这种漫长的绝对安静中，都会潜意识地放大自己的焦躁、不安和恐惧，严重者甚至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另一种刑讯手段，则是将人困在固定的空间内，在空间中刷上刺眼的高饱和度色彩和充足的光亮，强烈的光亮会刺激受审讯者的虹膜，而高饱和度的色彩会诱发受审讯者内心的暴力倾向。
　　考虑到效率问题，异能特务科鲜少用这种手段瓦解受审讯者的心理防线，但仔细想想这地下二层——禁止靠近的强制规定构成绝对安静的环境，漆黑地下中唯一的灯源构成高饱和度的灯光照射。
　　如果眼前之人真的是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那么自从四年前港口黑手党公开宣布先代首领死亡开始，这人就被关押在了此处。
　　四年的强光和寂静，也难怪会被扭曲成这副模样。
　　目光从先代首领的眼睛上移开，在他脑门上的缝合线上略作停留以后，坂口安吾飞速扫过禁闭室内部的装潢，确定了港口黑手党那位大概率“得位不正”的姬野首领想要造成的效果——
　　一个活着，但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只能任由他操作宰割的先代。
　　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姬野真司已经是这场权力斗争中的胜利者，继续留下先代首领不就是留下了自己的把柄吗？
　　这个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察觉到禁闭室外有人前来，被“长久监禁”着的老者露出了激动到涕泗横流的神色，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仍然记得要压低嗓音，虽然因为长久以来都没能与外人交流而呈现出含糊沙哑的音色，却也能让受过专业训练的坂口安吾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