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副使兼度支使鞠引章几人结了异性兄弟,公家年长为大哥,往下依次是老二赵新焕、老三谢昶,以及老幺鞠引章,小阿裳光明正大唤赵新焕“叔父”的事,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借天子尊掩盖真像。26


  她跟前俩孩子,一个不好好长个,一个正换着门牙;一个瘦得让人担心,一个肉乎得脸上奶膘飞起,怎么也不均均。
  “啊对,”陶夫人忽然想起件事,道:“金麒围猎还是要去的吧,渟奴行李可开始收拾?”
  洪妈妈道:“您忘了,大公子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收拾,奴婢们帮不上忙......夫人。”
  “嗯?”陶夫人叠着手里两件外衣,漫不经心应声。
  “听说南边要打仗了,秋猎还继续么?”
  陶夫人三两下叠好两件衣物,放到桌上道:“干嘛不继续呢,东南用兵而已,能有什么事。”
  说着坐到榻边继续纳鞋底,见洪妈妈依旧不解,她解释道:“谢家老大常年在西北跟十八部打仗,林家在西南也时常有军报入京,九边从来没真正安生过,然则你可曾见过那些事对汴都有何影响?”
  大家该干嘛干嘛,连天烽火烧不到汴都城,大家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祁东尸山血海,汴都火树银花;天门白骨累累,汴都歌舞升平;坞台川水深火热,汴都城繁华人间。有人易子而食,有人一掷千金,世道从无公平可言,不是么。
  区区东南用兵而已,怎会影响代表国泰民安岁丰收的金麒秋猎。
  “夫人。”洪妈妈见这边屋里正好没人,压低声音请唤,神情略显忧虑。
  陶夫人看一眼在月亮门外打扫整理的几名丫鬟,低声应:“你说。”
  洪妈妈道:“西边院子打听了上回净影寺赏菊,枢密使夫人提小姑娘的事。”
  陶夫人秀眉轻蹙:“她们何意?”
  洪妈妈道:“怕是打小姑娘婚事主意。”
  “痴心妄想,”陶夫人平静道:“阿裳的未来连主君都不会插手,岂有别人打主意的份,吩咐下去,叫下头人时刻绷紧一根弦,好生妥当照顾阿裳,但若出半点岔子,我必叫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洪妈妈应是,忍不住感慨:“夫人对小姑娘,比对大公子还要上心。”
  “你还是不懂,”陶夫人道:“渟奴自幼在外,回来后与谁都和和气气其实与谁都不亲近,小娥出嫁后,渟奴更是只在乎只关心阿裳,我又岂能让阿裳受半点委屈。”
  护好小阿裳就是护好了和渟奴的“母子”关系,要是阿裳被同林院那边设计欺负去,渟奴怕是会掀翻整个赵家。
  知子莫若母,别人都说大公子如何让如何温文尔雅谦逊大度,可是陶夫人再清楚不过,她家渟奴从来睚眦必报。
  若是渟奴有仇没有当场报,那么等着对方的只会是十倍百倍乃至更加惨痛的报复,包括但不仅限于性命代价。
  陶夫人无法理解阿裳于渟奴而言为何那般重要,却是也绝对不会尝试去触及“儿子”底线。渟奴骨子里,遗传了她爹玉石俱焚的疯狂。
  在陶夫人与洪妈妈说话这会儿功夫里,赵睦住的其蓁院东跨院已是闹得掀砖撂瓦。
  大公子挥舞鸡毛掸子追着吴子裳打,从书房追到隔壁卧房,又从卧房追到院里打圈圈,最后大公子被吴子裳一个假动作忽悠,急刹车险些滑地,眼睁睁看着小胖妞无比灵活从她腿上一跃而过直冲进其蓁院,而且还顺手抢走了鸡毛掸子。
  大公子一愣,反应过来后气到原地跳脚,红着眼睛乒乓叮当地追出来,扬言今个非要把吴子裳揍成小猪头。
  至于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吴子裳把她哥哥温书时喝的提神茶偷换成辣椒水,辣呛得她哥哥咣咣喷火咣咣追着她揍。
  屋里人闻声跑出来查看情况,整个其蓁院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话说赵睦好歹比吴子裳大五岁,逮住小胖妞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于是在吴子裳围着陶夫人和洪妈妈“绕柱走”几圈后,又滑不溜手蹿出其蓁院,沿着青砖路跑出去没多远,她成功被她哥哥抓着后衣领提溜回其蓁院。
  “给我趴好!”大公子把小胖妞往院子里小石桌上一按,捡回来鸡毛掸子指着吴子裳问:“跟谁学的本事敢捉弄你哥,嗯?还笑,你再笑我可就要骂人了!”
  威胁完这句话,大公子用力抽抽鼻子,都这会儿了,眼泪鼻涕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面对大公子的发怒,院里仆下心惊肉跳。
  上回大公子跳脚抓狂,是两年前六岁的阿裳姑娘和隔壁如纯姑娘等小伙伴耍折纸,带着五姑娘小鱼儿一起撕了她哥哥呕心沥血写好的冰假作业,以及从别人那里借来的笔记,就在书院开学前夕。
  这回得,大公子指不定又被阿裳姑娘那个皮猴子摧毁了啥。
  然而赵睦抽鼻子的动作却惹得吴子裳笑更欢,两只小胖手捂着嘴,趴在小石桌上笑得浑身肉肉抖。
  妹妹大了欺负“哥”,赵睦气得头晕,眼前阵阵发黑,举起鸡毛掸子要打,落下来的最后却还是巴掌:“不认错你还笑,吴子裳你要揭天呐!”
  赵睦打一巴掌,吴子裳就扯着嗓子嚎啕一声,吓得陶夫人和洪妈妈赶紧上来劝架,陶夫人拉赵睦,洪妈妈把趴在桌上挨揍的小肉墩抱进怀里。
  “究竟是怎么个事,”陶夫人紧紧抱住“儿子”胳膊,纷乱中提高声音问:“吵归吵嚷归嚷,怎么能真动手打妹妹?!渟奴,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赵睦说着话,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唰地流淌下来,直接惊呆了陶夫人。

第二副使兼度支使鞠引章几人结了异性兄弟,公家年长为大哥,往下依次是老二赵新焕、老三谢昶,以及老幺鞠引章,小阿裳光明正大唤赵新焕“叔父”的事,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借天子尊掩盖真像。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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