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河神娶亲

　　胡姑娘声音清冷：“你要我陪你扮家家酒？“
　　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秦沧点头：“是。“
　　“找别人去吧。“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
　　“又不是谁都行……“秦沧有点丧气，也接受意料之中的拒绝。
　　胡姑娘突然问道：“为何？”
　　秦沧不解：“什么为何？”
　　“为何别人不行？”
　　秦沧：“因为你……嗯，长得好看，善良，温柔，也不是因为我是侯爷才救我。”
　　“我同意了。”
　　不等秦沧开口，胡姑娘就抢先道：“没有为什么，睡吧。”
　　“哦，那……晚安？“
　　没听到回音，秦沧也不在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谈不上熟悉，不过这样正好。
　　胡姑娘看着闭上眼的秦沧，一双竖瞳在黑暗中发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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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河神娶亲
　　他半夜做梦，梦见自己坐在一片桃花林中，粉色的花瓣映着白雪，一袭白衣的胡姑娘与他相对而坐，眼带笑意地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嘴边：“往后岁岁年年，你可都要来看这桃花林。”
　　虽说也没什么不礼貌的内容，秦沧第二天一早还是颇不好意思。
　　红着脸送走了胡姑娘，秦沧自己跑去找陈老将军了。
　　陈老将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秦沧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悔过的神情，叫了一声师父。
　　陈老将军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敢当。“
　　秦沧厚脸皮地凑过去：”师父，昨天我说的话您就当放屁，我错了。“
　　见老将军不说话，秦沧心知这老头好面子，得顺毛撸，张口道：”师父，我从小关在祭坛里，也没人教我，我跟了您半年，把您当我爷爷，才一时冲动口无遮拦，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见老将军面露迟疑，秦沧大声道：”我这就去仓库关禁闭，接下来一个月我哪儿都不去！“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门口的侍卫见他跑出来吓了一跳：”小侯爷您去哪儿？“
　　老将军不耐烦地一挥手：”闹什么，给我回来！“
　　秦沧立马掉头回去：”我就知道您对我好！“
　　老将军板着脸，倒也没拒绝他的捏肩捶背。
　　秦沧道：”师父，您前几天不是还说找到一个民间大师，或许能帮我学会聚拢灵气，要不，咱再试试？“
　　老将军睁开一只眼：”你不是死活不愿意吗？“
　　”我悔过了，真的，国师大人不是说虽二十早夭，若不动妄念，或有一线生机吗？我也不该整天寻死觅活的。”
　　“过几天我派人去请，你好好准备。”
　　“好嘞！对了师父，那胡姑娘那边...“
　　老将军烦不胜烦地挥挥手把他赶出帐外：”你要是找她玩，带上几个护卫，自己心里警醒些。“
　　秦沧出门前，问过国师不动妄念该如何解释，国师文邹邹地说了一大堆，秦沧那时候一心摆烂，没仔细听，大约就是个修身克己的路数，他今天难得没看话本子看到半夜，而是难得正经地坐在桌前，给自己想了一条路。
　　他面前摊了一张纸，一把小石头，提笔落下，在中间划了一道墨色的线。
　　左边写了一个正，右边写了一个妄。
　　坐以待毙，荒废修炼，只等奇缘，妄念。
　　熬夜看话本子，享乐无度，妄念。
　　鲁莽冲动，做事靠运气，妄念。
　　他一粒粒数着，把自己平日里的好事坏事数尽，右边落了十几颗，左边还空落落的。
　　胡姑娘......他思索一番，放了一颗在左边。
　　这是正念吧，毕竟她让我想要长命百岁呢。
　　清水河镇有且仅有一家的酒楼今日比往常安静，楼上的房间内甚至点起了檀香。
　　烟雾缭绕之间，那位衣衫褴褛的“民间大师”抖了抖袖子，从包里掏出一排银针。
　　他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手，让秦沧把手掌心伸过来。
　　这大师实在很埋汰，秦沧瞟了一眼陈老将军，见老将军一脸严肃，才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过去。
　　大师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片刻后，大师点点头，示意秦沧把衣服褪下。
　　秦沧看着那不细的银针，心想万一这老头就是我命中凶劫，要扎死我怎么办？他委婉道：“大师，有没有保守点的法子？”
　　大师忒了一声：“小侯爷，咱家还怕您是我命里的凶劫呢，放心，就算治不好，我也不能害你。”
　　行吧。
　　秦沧狠狠心，让大师给扎成了个刺猬。
　　一炷香后，他从刺猬变回人，穿上衣服动了动筋骨，发现全身果然轻松不少，他惊喜道：”我这就能聚拢灵气了？“
　　“想得美。”大师拿出一张写满墨迹的纸：”灵气如水，修炼之人聚拢灵气就像你穿了衣裳站在晨雾里，有的料子沾水快，有的料子沾水慢。三百年前灵气充沛，大家都泡在水里，也不大能看出好坏来，如今天下就是一片干涸的沙丘，衣衫差些，自然就渴死了。“
　　秦沧把那页纸拿过来，正是他们中洲地图，地图上零零散散圈了十几处，有的在深山老林，有的就在皇城上。
　　秦沧问："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灵气富裕之处。“他伸手点了几处：“北斗七星这几处，你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