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2.103


  简抑有点不适应,胡乱撑了两下扶手,吱呀吱呀,闹出了动静让旁边的狐狸睁开半只眼。
  “啊呼,”俞扬打了个哈欠,“抱歉,你吹完了吗?”
  “我现在相信你确实不通音律了。”简抑冷淡地回答。
  俞扬也不恼,只是眯眼笑:“你精通就行。”
  他似乎转身又要睡着,简抑叫住他,问他那架子上的紫花是什么花。
  “藤萝啊。”俞扬嘟嘟囔囔地答,“我出生那会儿,我爹种在这儿的。”
  “有什么寓意吗?”简抑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寓意。”俞扬彻底合上眼,摇椅吱吱嘎嘎,“就是好看。”
  这话听起来,是这狐狸的风格。
  *
  俞扬对一切与礼乐有关的事物都不太感兴趣,甚至包括游戏性很强的下棋。
  所以他跟精通这一切的简抑没什么共同语言。
  奈何为防止简抑搞小动作,就算再没有共同语言,俞扬还是会时刻守着他,包括晚上睡觉。
  睡一间房,一张床。
  只是不盖一张被。
  可算给他留了点儿不大的私人空间。
  “你眼睛的颜色,其实和濯不一样吧。”睡觉之前,俞扬似不经意地没话找话。
  在简抑看来,他又是在套话。
  “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不一样的。”简抑说。
  “哦。”俞扬笑了,“影替的自我修养。”
  简抑确定这是嘲笑,他也不介意,拉了拉自己这边的被子,背过身去睡着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相处得很和谐,从来都不冷不热的。
  *
  俞扬单方面给简抑改了名字。
  只有他一只狐狸叫简抑为简抑,原因是单字名喊不太出口。
  简抑怼他说那是因为你们青丘爱取双字名。
  不过简抑也没有很反感就是。
  而且族长夫妇还帮他出头,训斥俞扬别老是给人取外号。
  最后还是简抑出面圆场,说他也无所谓被叫什么名字。
  过分的好脾气使他在族长夫妇面前的印象更好了些。
  他就说,有心的总是会先一步服软示好。
  俞扬应当也有心,只不过这狐狸的心,不知长在哪个地方。
  “唉呀,你看看,我娘我爹都把你当亲儿子了。”
  狐狸装模作样地叹息,实则眼底晃着笑意。
  简抑拿不准他的意思,只道:“你要不喜欢,我可以跟族长他们言明。”
  俞扬的手落在他肩膀,“有时候你说话真的很不解风趣呢。”
  简抑拍掉了他的手,更不解风趣了。
  *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简抑并没有忘记他身上的任务,但定时的汇报里只有一句:尚未查明。
  俞扬总是跟他形影不离,他没有机会去探查任务指定的地点。
  好在天界那头没说什么。
  估计也是知道这些个任务不太好完成,换濯那个草包来,得死千八百次——这里借用一下俞扬的话,在损人方面,他言辞犀利而精妙。
  偶尔,俞扬会跟简抑比划比划,按照他的话说,是为重温初相识的情景。
  简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重温的,不过他抓住机会,用剑尖轻扫过俞扬脖颈,勉强算是报了初见时的一剑之仇。
  而且应该没让俞扬发现。
  他做得那么隐秘稳妥。
  就像每次捱到半夜未睡,试图起身完成任务,但腰被狐狸尾巴缠得死紧,根本下床不得,简抑总是隐秘稳妥地观察狐狸熟睡的侧颜。
  睡相很乖很安宁,从简抑这个角度看,总以为他会像鱼一样咕嘟咕嘟吐泡泡。
  除了尾巴,这条尾巴彰显着他并不是一条无害的鱼,而是伺机而动的千年狐狸精。
  虽说是千年狐狸精,但俞扬还是比简抑年纪小,小两个月吧。
  濯百岁生辰后的两个月,青丘传来喜讯,说族长喜得一子。
  *
  俞扬身上散发着草木的清香,这是他们青丘术法的特色。
  而在这静谧的只有枕侧人安稳呼吸的夜里,草木的气息便愈发浓郁清幽,饶是没有心的简抑,也能感受到胸口空洞的地方被清凉的微风安抚。
  他那时没由来地想,要是如此这般,偷懒睡上千百年都没问题。
  他和狐狸都是长寿的生灵,千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虽然他不是个很懂风趣的伴侣,但只是睡觉而已,睡觉不用沟通。
  *
  五十年,五十年也行。
  而且这五十年他又没有任务在身了。
  简抑寻思着,连带看锁妖塔内的黑雾都顺眼了不少。
  他着实太没心没肺,不管五十年后回到青丘的俞扬作何感想——他那时候投胎了,依旧是替濯历劫。
  为了历劫的顺利,天界不会让俞扬找他麻烦的。
  而现在,简抑多少有了点儿在凡间沾染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头,颓废放任,管他酒醒之后是何光景。
  “我让你五步好了。”简抑叹息。
  他也终于想明白过来,跟臭棋篓子下棋,关键还是让臭棋篓子赢一两次才有意思。
  但这会儿俞扬来劲了,非说不用让不用让,自个儿支着下巴冥思苦想,然后又想出一步臭棋。
  简抑有点后悔当初教会他下五子棋。

第50章 番外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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