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39
往下是白皙纤软的颈,被牢牢掌控在一只脉络纹理凸起的手中,犹如一盏花托。
良久。
男人微微后撤,贴心留出她应答的空隙。
“知道答案了吗?”
程曼尔胸口起伏激烈,两手无力地抵在他胸膛,一向轻细的声线似在软骨水里泡过一晚上,听得连她自己耳根也发烫。
“孟先生——”她嘤咛出声,又被打断。
持续不断的啄吻,把一句“我知道了”吻得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最后,程曼尔以一种认输的姿势,双臂箍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难得见褶的西服下,尾音绵长:“我想回家……”
他等了会,呼吸平复,才哑声说:“好。”
阿明上车时,主打一个目不斜视,恨不得自己是个机器人,脑中指令只有安全开车,而不是余光非要往后排扫。
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但正是这不分明又重合的两道影,才令人想入非非。
缓了一阵,程曼尔就着他西服来回蹭了蹭脸,闷着嗓:“孟先生,你是故意的吗?”
“刚才不是故意的。”
她摇摇头,腔调也变了:“不是,我是说,那个蛋糕,还、还有后面的海棠酥……你每天都给我送,你是不是让我想起你……故意的……”
程曼尔把完整一句话讲得七零八落,拼凑出一个让他想了很久,却并非是因为想不明白的意思。
“我每天吃,想到你……都会……他们骂我,骂我……好多人和、和那个女的一样……我想到你了……忍不住的……”
孟昭延听明白了,温热湿意穿过面料渗到肌肤上,搂在她腰侧的手也紧了紧。
“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泫然若泣,顶着哭腔,又答得字正腔圆:“我把你拉黑了……”
是啊,他差点忘了,这小白眼狼,每年跟彭慵和方有容道新年快乐,连阿明都能看见她朋友圈,偏偏他发过去的消息,每句话都带着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孟昭延于暗处笑了笑,声中有些未散尽的哑意:“你可以让朝月告诉我。”
“你妹妹,那是你妹妹……”程曼尔又猛猛摇头,眼泪在他西服上晕出一片水色,“我、我不过就是个……见不得人的……那可是你妹妹……”
“那阿明呢?你不是还留着他联系方式吗?”
突然被点到名的司机先生下意识把车速放缓,怕等会程小姐说出什么惊天骇人的话。
然程曼尔好像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伏在他肩头低泣,忍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孟昭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忍,只轻轻揉捏她的肩头。
哭了好一阵,程曼尔也没讲出个所以然,倒是话题又拐了个弯,拐到不知哪个去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带我出去丢人?我、我连五十厘米的餐盘都摆不对!”
算了。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强调道:“是五十五厘米。”
就这么无厘头地哄了一路,抵达山上,孟昭延把她抱回从前的房间,提早收到消息的方有容帮她换好睡衣后,他又亲自喂了半碗醒酒汤。
喂得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程曼尔一勺分成了三口喝,需要足够耐心,才能半哄半骗劝她喝下。
随后,程曼尔又自觉躺进瓦松绿的被子里,荔肉白的衴上,仅露出一对眼,眸光困倦涣散,翅睫扇动,“孟先生,我要睡了。”
孟昭延拂开她额上几缕发,俯身,落下一吻。
“晚安。”
程曼尔顺着这阵阴影阖上眼,额上的温热触感转瞬即逝。
主卧的法式对开门传来吧嗒一声,她在这声中又睁开双眼,澄亮有神,只是已蓄满泪水,摇摇欲坠,不过几秒便顺着眼角滑下,在额侧留下两道无声无息的水痕。
她真的没醉。
-
书房。
灰银色的翻盖烟盒摊开,孟昭延凝眸看了许久。
香烟和火机在里侧贴合得严丝合缝,唯独放糖的位置,空了个方方正正的小格位出来。
好像是当初做烟盒的师傅,平白给他添出这么个奇怪的空间。
烟盒只放烟和火机,这是普世观念下它的唯一责任与使命,像他一样。
社交场上,孟昭延向来不喜人给他点烟,可那一回,他看到原本放火机的位置硬塞了颗糖进去,周遭人福至心灵争相给他递火之时,他想到的却是——
原来放火机的位置,还可以放糖。
蓝牙下,隔了十二小时时差的中年男声再度询问他意见,那边会议室天光正亮,二十人屏息以待。
孟昭延把麦克风打开,经电流渲染过的声线温哑沉定,是标准的靠近喉咙的英式发音,听在这群美国人耳中,也自是无可置喙。
电话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束,阿明进来时,见孟昭延指侧燃着猩火,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港城魏家的少东下午递了邀请函,他前年接管魏夫人的珠宝品牌Elora,市值翻了三倍,特于一周后设宴庆祝。”
孟昭延掸了掸烟灰,沉出一声笑:“什么由头。”
“自然是希望您能到场的由头。”阿明说,“魏家的支柱产业毕竟是医疗,魏少东想证明自己争过其余几位,自然不能靠魏夫人一手打理起来的珠宝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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