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49


  程曼尔也是第一次,平常购物时,导购员是见她穿哪件便夸哪件好看,下意识觉得问了也白问。
  “嗯——”程曼尔来回翻页,有些迟疑,“黑色?”
  “也好看。”
  ……原来问了也白问的是这人。
  没成想后面接上一句:“但不衬你。”
  程曼尔昂首,对上他视线,“为什么?我穿不好看吗?”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干些出格事时,千挑万选还参考了网友意见后,才选了件黑色睡裙。
  现在说不衬她?
  头顶是一盏双层烛台水晶流苏吊灯,光线明净华贵,加上有旁人在场,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频率的距离,程曼尔也不觉近。
  她是发自内心的困惑,自己穿黑色真不好看吗?
  但孟昭延感受的不一样。
  他挡住了部分光线,明暗交织下,她像是一朵绽放在清晨的花,瓣叶上还有月色与雾凝成的露水,浸润在晨光之中,清透纯净。
  “不是不好看。”孟昭延声线中覆着上一层哑,他几乎在用气声,“原因不适合,在这里说。”
  程曼尔总算觉出不对劲了,垂下头,把黑色那页翻走,不做停留。
  还未驱走心底异状,她身体一僵,腰身虚虚点上一只手,力度极轻,又让她无法忽视其存在。
  “如果想知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不知是习惯,还是刻意,食指在她腰间缓慢轻点。
  “尔尔昨晚,真的喝多了吗?”
  薄薄而有硬度的纸板笔直地卡在正中,程曼尔只顿了一瞬,立刻状若无事地翻过去。
  “我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
  紧接着,她身体又像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
  孟昭延的手轻轻按在她后脑处,每根头发经过他手,都像带上了电流。
  和昨晚在车上,一模一样。
  也只有他,能猜出她昨晚根本没醉,在车上,装醉套他话,骗他……骗他动情。
  如果动情的只有她一人,那太不公平。
  程曼尔咬住唇,屏息,倏然抬头,“我——”
  “都出去。”孟昭延冷声。
  早在一旁虚汗淋淋的几人如蒙大赦,还顺带把一脸迷茫听不懂中文还等着顾客挑选结果的法国设计师带走。
  八卦的心再蠢蠢欲动,谁也不敢窥探这位太子爷的私事。
  红铜对开门啪嗒一声关上,如一道象征肃静的惊堂木响。
  然遣散众人后,孟昭延又不继续刚刚的问题了,他翻回程曼尔刚翻过的那页,点在一条丝绒面的一字肩绿色礼裙上。
  “这条怎么样?”
  程曼尔转移了注意力,一瞥,眉头皱起,“我好不容易有机会穿次晚礼服,又要挑绿色吗?”
  男人唇间匀出声轻笑,“以后机会多得是。”
  但第一次作为他女伴亮相的场合,他希望她穿最衬她的颜色。
  但不喜欢,自然也不强求。
  他想翻过去,程曼尔的手却摁在页码处。
  她一瞬不停地盯着那条绿裙。
  模特穿自然是极好看的,一字肩呈自然下落的曲线,胸前有小荡领的设计,掐腰,裙摆迤地。
  同时,这还是很少见的一种绿,像翡翠里的油青色,饱和感低,偏灰偏蓝,又有点像阴天的森林。
  在她专心致志思虑这条裙子自己穿上身是什么效果时,他又故意拉回先前话题。
  “又忘记了?是不是又要和我说,你说的做的,都不是你本意?”
  程曼尔头垂得低低的,秾丽的颜色在视野里消散成一片薄薄的绿雾。
  她非要把主动权抓回手里,故意问起:“孟先生,你不也说过,你不需要女伴吗?”
  她当年是问过的,问过山下那么多宴会,他不带女伴出席吗?
  孟昭延的回答是不需要。
  然而,她隔日便听见活泼开朗的小女佣,在中庭打理花草时兴奋的一句:“听说昨天大少爷和一位小姐一块进场了,还跳舞了,华侨来的,在伦敦读书呢。”
  “我确实不需要。”他还是当年那个答案。
  她略微抬了抬头,余光瞥到他那条一丝不苟的领带。
  “那现在为什么又需要了?”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要回答,就不能只回答当年才十八岁的程曼尔,在那个纸醉金迷的社交场上会如何无所遁形,也不能只回答他到底权衡了什么才决定哪怕她误会,也要把她藏起。
  孟昭延的手又落在她颈侧,低语:“尔尔,你连装醉都装得这么不像,那会你才十八岁,要怎么在那些人面前装?”
  他终于叫回她尔尔了。
  程曼尔咬住下唇内侧,不坐无谓遮掩,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也不会装。”
  “可即便你是装的,”他声线暗蕴大雪堆满枯枝头时,风一吹簌簌掉落的沙哑感,“我也知道。”
  程曼尔跟随视线抬头,终于看清了他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与领口上方滚动的喉结,近在咫尺,像一颗落在嘴边的熟果。
  烛台吊灯在上方还是静止不动,同样明澄的光线,这次,她明确感受到,自己处在他的阴影下。
  只有足够近的距离,才让光也黯淡。
  她长睫微颤,目光自他唇移至眼睛,又从眼睛落回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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