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已经说不上来身体哪里更不舒服了,肚子重得似乎要脱坠出身体,胃部空空荡荡,耳边都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葡萄牙语,更让她有一种孤立无援的崩溃感。
先前还问了前台警局在哪,如今看来,报警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程曼尔知道巴西抢劫案泛滥,被抢了一般只能自认倒霉,警方也只能象征性的立案,找回失物的概率约等中彩票的概率。
她拖着乏力的脚步往酒店赶,薄暮将影子拉得斜长。
意识迟钝时,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她还是下意识往里头一退,没成想绊到一块凸起的石墩,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手肘狠狠擦过粗厉墙壁,两膝再重重跪到地上。
骑自行车的年轻棕发姑娘估计没领教过这样碰瓷的,懵逼了许久,还是下车扶起了程曼尔。
“Are you okay?”
膝上传来尖锐刺痛,程曼尔拧身看了眼手肘上的伤口,嘴一瘪,海啸般的泪意瞬间淹没了她。
“呜呜呜呜……I'm fine……”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安慰一旁手足无措的棕发姑娘,“和、和你……和你没关系……”
棕发姑娘有点害怕自己碰到神经病,退了两步,说道:“那、那我走了……你没事就好……”
……
程曼尔死死咬住唇,泪水如开了闸的水坝般涌出,看着她将脚踏踩得和风火轮一样快,更委屈了。
感受到周遭的注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狠狠抹了把泪,一瘸一拐地继续往酒店方向走,牛仔裤紧贴伤口,渗出丝丝血渍。
可现在没人能帮得了她,她全副身家都在这个包里了,再耽搁下去,又被抢一次的话,怕是真要交代在这了。
她扶着墙,终于拐进能看见酒店的街口。
酒店门口被平民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程曼尔拼尽一身力气挤了进去,猝不及防撞到最前面铁板一样的背上。
她和这个棕色眉毛,山一样高的外国男人对上视线的下一刻,他猛地拽住她肘弯,一把将她从人堆里拖了出来。
程曼尔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掰他的手,却被越攥越紧,拖着一路往前,上台阶时,更是跟拎小鸡仔一样,浑身悬空,只有脚尖是触地的。
手肘上的剧痛袭来,她顾不上男人后腰处的枪套,正准备一口咬上去。
“Let go。(放手)”
钳制得令她动弹不得的力道随着这句话彻底消失,可程曼尔爆发肾上腺素的挣扎已经耗尽她所有,再没有多余力气支撑她站起。
身体像张纸一样轻飘飘往下落,眼前密集的雪花点让她看不见自己离地板有多近,但倒地的剧痛一直没有袭来。
一个人接住了她,箍住她肩膀的力道比刚刚那人还重,重得发颤。
耳畔却落下镇定自若的一声:“尔尔。”
闻言,程曼尔浑身绷紧的神经瞬时全部放松下来,雪花点在眼前一个个放大,变黑,彻底蒙住她视野。
可意识一直没有脱离身体。
她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焦急而抓狂的。
“Jesus!Can't you be gentle? You're in big trouble!(天呐,你不能温柔点吗?你惹大麻烦了)”
第44章
程曼尔眼前发黑了一两分钟就清醒过来了, 她被扶到休息区的沙发上,睁眼时,刚巧看到外面骑警队在疏散群众, 维持秩序。
酒店内部, 四周站了些纹丝不动的黑色雕像, 是几个高高壮壮且防弹衣加身的外国人, 他们一脸严肃,似乎如临大敌。
而更近的眼前,孟昭延半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脚,从伤口处剥离衣料时, 瞬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眼泪又涌出来了。
“疼……”程曼尔摁住他拿镊子夹住酒精棉球的手。
男人眼都不抬,公事公办的语气:“敢跑这么远来找我,还怕疼吗?”
她这一路受尽磨难, 虽说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不警惕导致的,可被这冷淡口吻一激, 所有委屈呈加倍放大。
“谁说我来找你的,你、你看我来了三天, 找过你吗?不还活得好好的,你——”
孟昭延抬手抹掉她汹涌的眼泪, 眉宇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来。
“我问你,你打黄热疫苗了吗?”
她被这话噎了下, 情绪也顺理成章断点,只剩下抽抽噎噎的低泣。
“知道自己中途下车的街区是什么地方吗?”
“既然不是来找我, 那你找彭叔打听我的行程做什么?来旅游?那为什么要在酒店待三天不出门,试下巴西酒店的床和家里的有什么不同?你——”
“孟昭延!你非要当这么多人的面教训我吗?”程曼尔听不下去, 挣扎着想站起来,“是,我飞了二十六个小时来找你,还蠢到下车就被抢劫,到现在连张电话卡都办不好!我、我现在就去机场,我回去好了!”
孟昭实在不知要从哪里教训起这个胆大包天不打疫苗只身就敢闯南美的小姑娘,见她要走,不仅不扶,还侧身让开身位,在她踏入电梯之前,捡了句最不要紧的,无可奈何地扬声道:“他们听不懂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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