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岑徊没脾气地叫了他一声,无奈地笑道:“我的少爷,这种药酒是要在手心里捂热了然后往上面敷的。”
  “是吗?”陶彧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使用方法介绍,按照岑徊说的倒了一点在手心,搓热了捂到那人的手背上。
  他望着岑徊:“怎么样?”
  那人用左手在碗里打了两个鸡蛋,点头:“还行。”
  原本应该都是饭香味的厨房,顿时弥漫起了一股子药酒的味道,闻着醒脑又刺激。
  以至于吃晚饭的时候,陶彧都觉得炒鸡蛋是药味儿的。
  但是碍于是自己去厨房捣乱,也没脸说什么嫌弃的话。
  岑徊看出来他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把自己的手又举到他跟前,问他:“闻着什么味儿?”
  陶彧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绷着脸色:“还能什么味儿。”
  谁知那人摆出来一副“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的表情,笑着说:“这是爱的味道,来自男朋友的爱。”
  陶彧:“……”
  为什么会有人越活越幼稚?
  岑徊收回手,陶彧也就继续耷拉下脑袋吃饭。
  “陶彧。”对面那人忽然叫了他一声。
  “恩。”陶彧没抬头,也没看到岑徊已经放下了筷子。
  “程泽那边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你父亲的事了。”岑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想不想去见见他?”
  陶彧动作一僵,嗓子莫名有点哑:“谁?”
  “你父亲,陶维诚。”
  第19章
  窗外的夜色将月光笼罩起来,只剩黑压压一片云。
  别墅客房的窗边亮着猩红色的火星,伴着缓慢升起的烟雾将这个房间填满烟草的味道。
  陶彧曲腿坐在矮窗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凉意顺着脊背传遍全身,只剩夹着烟的手指还有微微热感。
  自从跟岑徊住到一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点过烟了。
  他怕岑徊膈应烟味儿,再烦心也不敢点。
  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能趁着岑徊睡着来客房自己待会儿。
  今天下午他去看了陶维诚。
  本来说好岑徊亲自陪他去,但最近因为准备举报程泽的事CONCEPT错失了两个打开知名度的良机,总公司那边甚至扬言要调他回去。
  陶彧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为难,好歹把人劝去了公司上班,又拒绝了岑徊要让何旭陪他一起去的想法,自个儿打车去了监狱探视。
  这是七年来父子俩第一次见面。
  第一眼,谁也没敢认谁。
  陶维诚的变化太大了,算起来明明还不到五十头发就全白了,脸上还带着刚结痂的伤,整个人狼狈又憔悴。
  陶彧变化自然也不小,五官长开了,变得更瘦更白,带着陈年累积的黑眼圈,瞅着都阴郁得让人难受。但好在穿着不差,还是托了岑徊给他的精心搭配。
  在真正见面之前,陶彧在梦里想过无数次同样的情景,甚至早就想好了要对陶维诚说的话。
  可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他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那些所谓想念的、埋怨的话都太矫情了,他就只想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告诉他,自己一定会为他正名。
  可他忘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件事是受他掌控的。
  冷不防灌进来一阵冷风,手里夹着的烟烧到了底,烟灰几乎一整根砸到了窗台上,砸了个稀碎。
  ——“小彧,别折腾了。爸在这儿挺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还有你妈……所以你就让爸在这儿待着吧,也算是为了你妈的死受罚。别再折腾了,行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顶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声,到底能不能像你想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房门忽然响了一声。
  岑徊推开门就被烟味儿呛得皱起眉头。
  屋里烟雾缭绕。烟雾的尽头,他找的人正缩在窗台上,脚边是堆成了小山的烟灰跟烟头。
  “陶彧……”
  岑徊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路灯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走到那人身边,抬手缓慢地抚了抚他软乎乎的头发。
  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告诉他还有自己在。
  屋里的静默了几秒,陶彧冰凉的手抓住了岑徊的手腕。
  “岑徊……”他哑着嗓子叫了那人一声,握着那人手腕的手像是贪恋他皮肤上的温度一般来回摩挲了几下。
  “恩,我在呢。”岑徊俯身抱住了他,把陶彧整个人圈外自己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脊背。
  陶彧心情不好,他从下班后进家门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
  这大概是陶彧回来之后心情最低落的一次。
  但他既然不说,岑徊也不会多问,他不会强迫陶彧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胸前的睡衣湿了一小片,岑徊没动,任由陶彧扎在自己怀里闷声哭完,这才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困了吗?”
  陶彧没说话,仍旧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岑徊也就这样陪着他。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怀里那人抬起头叫他:“岑徊。”
  “我在。”
  “陶维诚……说他不想出来。”
  岑徊猜到了。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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