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蓠刻意将这些说得仔细,怕是在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刺伤齐彧之人是谁了。
  檀妧垂下眼,疲惫感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知道了。”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又躺回床上,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月荷起身去点了安神香,并将那盏昏黄的烛灯留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没过多久檀妧便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
  腹中饥饿将人唤醒,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而后缓缓睁开眼。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檀妧撑着身子坐起,便听得廊下有声音传来。
  “将军在那儿坐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了吧,不吃不喝,只说等姑娘醒了见一面就走。”
  “啊?那估计要再多等会儿了。听月荷姐姐说,昨儿夜里姑娘梦魇惊醒,后来是用了安神香才睡的,应是睡得极沉。”
  “要不再去给将军做碗冰酥酪吧?”
  ……
  “月荷。”她轻唤一声,廊下当即没了动静,只见月荷匆匆进屋。
  “姑娘可是要起床梳洗了?”
  “恩。”她点了下头,目光不自觉地朝着窗外看过去,“义兄来了?”
  月荷点头,“从王爷书房来的,在凉亭坐了快两个时辰,不让我们吵你。”
  檀妧沉默片刻,回想起自己昨日晕倒时,感觉有人将自己打横抱起,那人怀里有淡淡的薄荷香气。
  “替我梳洗吧,再让厨房备好饭菜,请盛将军到暖阁稍候。”
  “是。”
  夏末晌午的太阳依旧毒辣,院里那人却连坐着都脊背挺拔,只是瞧着有些拘谨,半晌也不曾动一下。
  月荷过去传话:“将军,姑娘已经醒了,说想让将军留下用饭,请将军到暖阁稍候。”
  盛清砚这才有了反应,他紧张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不、不必了。郡主无恙便好。”
  他说着就要离开,月荷想拦也拦不住,不想屋里却传来了檀妧的声音。
  “义兄留步。”
  高大的身影一顿,盛清砚站定脚步,手上力道一松,缓慢地垂了下去。
  他背对着檀妧的方向僵着半晌没动。
  纤瘦的身影走至门口,尚未来得及绾成髻的墨色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际,檀妧说:“我只是想当面好好谢谢你。”
  因着昨日的惊吓和愧疚,檀妧面色尚且苍白,这会儿光是站在门口都楚楚可怜。
  她望着盛清砚,微蹙着眉头,眸中情绪复杂。
  那人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收拢,紧攥了半晌,他才堪堪点头:“好。”
  *
  做了十年的义兄妹,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共同用饭。
  佳肴美馔摆于桌上,月荷在旁安静地布菜,两人却都没什么胃口。
  檀妧垂眼喝了口参汤,似是不经意提及:“父王知道了?”
  盛清砚点头,沉声说道:“义父知道郡主受了惊吓,十分心疼。”
  他这话的意思是并没将她刺伤齐彧的事告诉檀承渊。
  檀妧不由惊讶,抬手屏退了在旁伺候的人,这才问他:“为何连父王也要瞒?”
  “事实如此。”他笃定的模样过于有信服力,让檀妧都有了一瞬的怀疑。
  “盛清砚。”她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你到底为何要帮我隐瞒?”
  之前的种种她都可以当作盛清砚是因着父王的恩情不好拒绝,才被迫照顾她,陪着她。
  可现在他一个刚正不阿从不说假话的人,竟帮她说谎,掩下刺伤齐彧的事……
  他不像个会屈服于权力的人,又分明一口一个郡主地唤着她,从未有过半点逾矩,甚至常因过于不懂人情世故而惹人不悦。
  却愿意在任何情况下都选择站在她这边,且毫不犹豫。
  ——“是山匪。”
  ——“交给我。”
  ——“事实如此。”
  到底为什么?
  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是他的义父,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为何过去那十年从没见过他如此……
  太多的问题压抑在檀妧的心头,她就这么望着身旁的男子,良久都没说话。
  屋内静谧,外面偶有蝉鸣。
  盛清砚放下手里的碗筷,双手拘谨地贴合着膝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他喉头不自觉地滑动两下,目光却不敢对上檀妧的。
  “我是郡主的义兄。”他嗓音有些沙哑,带着累积的疲惫感,却又十分郑重可靠地接着说道,“可以为郡主做任何事。”
  “任何事”三个字不轻不重地砸在檀妧的心上。
  她不由怔住:“什……”
  “姑娘。”门外忽地想起月荷的声音,“军营那边来人了,说是齐公子的情况不太好……想要见您。”
  作者有话说:
  石见:又来?退!退!退!
  第11章
  齐彧想要见她?
  檀妧敛起神色,慢条斯理地搁下手中的汤匙,“不见。”
  不见,是不想见,也不必见。
  她本就不愿见那人,更何况文江篱留下的话她还记得。
  医者都明确说了已无大碍,便衬得他这苦肉计忒磕碜了点。自是不必见了。
  “是,奴婢这就去回了。”月荷应着正欲离开,却听到屋里的盛清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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