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_分节阅读_第409节

  自从确定自己静下心来之后,就能够听到自己身边人的心里话,皇帝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礼包击中心房,兴奋雀跃到几近昏厥——以至于把王贵妃和她腹中的皇嗣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未央宫,同时疯狂的进行着头脑风暴。
  接下来该见见谁呢?
  自己倚重,破格擢升的中朝官员们?
  还是以丞相为首的外朝官员?
  或许可以从诸侯王处下手。
  听说淮南王跟衡山王那两个老杂毛都很不安分,屡有怨望之言发出——天杀的王八蛋,不就是我爷搞死了他们的爹吗,多大点事,怎么到现在都看不开?
  得想个法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回头问问太常,看这段时间有没有跟高皇帝相关的日子,转头大肆操办,再让诸侯王往来长安。
  推脱年纪大了不便出行也没事儿,可以让王太子来啊。
  左右这二人有了春秋,王太子皆是盛年,这个岁数,已经可以参与到王国的要紧事务当中去了。
  叫他们在自己面前坐一坐,效果并不比那二人来此差多少。
  也可以借机敲打一下其余诸侯王,叫他们知道虽然远在封地,但他们的小心思,朕都一清二楚,以此震慑他们。
  如是倘若真的需要与淮南和衡山作战,只怕他们也不敢首尾两端了。
  天呐!
  昊天上帝当真爱护朕!
  竟然赐下这样的神兵利器!
  果然我就是上天之子、宇宙的中心!
  皇帝踌躇满志,自信爆表,毕竟他这辈子主打的就是一帆风顺。
  妈是宠妃,爹又疼爱,小孙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七岁做皇太子,十六岁当皇帝——你就说他该不该膨胀吧。
  虽然亲政之初也遇上了点波折,但那点波折之于他,也的确是个恰到好处的磨砺,没几年老太太去了,他头顶的封印彻底没了。
  着手开始准备打匈奴,紧接着就把魏大将军和他那天纵之才的外甥给刷出来了……
  他爷没能干成的事儿,他干成了,他爹心心念念披上铠甲想干的事儿,他干成了。
  就说他该不该膨胀吧!
  皇帝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朕就是最牛批的存在,就是天下的中心,宇宙就是因为朕而存在的!
  这会儿突然天降金手指,就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念头。
  皇帝心里边敲定了主意,回到未央宫之后,马上就按部就班的开始召见要臣。
  先把太常叫来,开门见山的令他找一个可以团聚诸侯王的日子出来:“朕久不见宗亲,实在思念。”
  太常早就习惯了这位陛下的跳脱,心说陛下此举只怕是意在淮南王,脑子一转,马上提议要搞一个纪念高皇帝诞辰××周年的活动。
  淮南王这一支的祖先乃是淮南厉王刘长,也就是高皇帝的幼子,当今天子祖父的幼弟。
  对待这样一支与皇室渐行渐远的宗亲来说,把先帝亦或者孝文皇帝搬出来都欠缺点分量,非得是高皇帝才能一锤定音。
  紧接着太常都没等皇帝发话,就很上道的表示要跟宗正寺联手承办这次活动。
  先有高皇帝压阵,再有宗正做辅,除非淮南王马上就高举旗帜说自己非刘氏子孙,自取死路,否则就算他看中央朝廷再不顺眼,也得捏着鼻子往来长安。
  皇帝对太常的表现很满意。
  人都有私心,他当然不指望朝臣个个儿一心为公,能领会上意把事情办好,这就足够了。
  此事就此敲定,他又传了几个亲信过来叙话。
  彼时的皇帝,正处在人生的盛时,头脑敏锐,后顾无忧,他的心腹要臣们远还没到要给自己寻求后路的时候,是以几乎都轻松地过了关。
  直到皇帝收到了皇后遣人送来的酸梅汤。
  这时候他才知道:“贵妃动了胎气,什么时候的事儿?”
  近侍小心翼翼的回禀:“就是今天上午,陛下起驾之后。”
  皇帝不由得皱起眉来。
  也没怎么着她啊,居然就吓成这样。
  又想起昨晚贵妃的试探来。
  更不高兴了。
  你兄弟是那块材料吗,就想让他跟大将军争锋!
  怎么说出这话的!
  御座之上沉吟良久,倒是将思绪从在朝的官员们身上转到了外戚这儿。
  他人到中年,膝下诸皇子渐渐长大,尤其是皇长子,身后已经有了不容小觑的一派势力,而除此之外,其余皇子的母亲和外家难道就没动过心思?
  倒不如趁此良机,聚到一起分辩个清楚。
  这才使人往皇后去递话,叫她代为操持今晚的宫宴。
  ……
  王贵妃的遭遇,辗转传到了后宫其余嫔御们的耳朵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是能叫王贵妃动了胎气,此后未央宫却连丝毫的宽抚都没有赐下,便可窥知一二了。
  二皇子的生母唐婕妤向来温诺,极少掺和这些事情,听说之后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告诫身边的侍从们闭紧嘴巴,不要出去胡言乱语。
  反倒是在她之后,几个年轻的妃嫔有些心浮气躁。
  贵妃可不是好相与的,从前没少给她们气受,这回要真是倒了,且有的说道呢!
  周若冰这个五品才人既无心去想贵妃——品阶上差得远呢,更别说贵妃有三皇子,即便真的倒了霉,也要强过她许多,也无心去跟人抱团取暖。
  有一说一,皇后处事还是很公允的,抱团拿不到什么好处也就罢了,反倒容易生事。
  她愁的反倒是眼前的事儿:今晚上的宫宴穿什么啊?
  侍奉她的婢女翻箱倒柜的找:“您好不容易有机会面君,可得穿的鲜亮点,不然陛下怎么瞧得见?”
  周若冰只想叹气:“要瞧见早瞧见了,还能等到今天?又不是没侍奉过陛下。”
  能得宠的话早就得宠了,哪至于一天天的在寝殿里闲的抠脚啊。
  “呸呸呸!”
  宫女道:“别说丧气话呀,才人的运道,还在后头呢!”
  ……
  数以百计的烛火将未央宫的偏殿映照的灯火通明,也让列位来宾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变化,都暴露无遗。
  皇帝是卡着时间到的,入门之后,便听殿内山呼万岁,放眼去看,尽是一片低垂的头顶。
  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神情含笑,往御座上去落定。
  皇后跪坐在侧,身边是八岁的皇长子。
  在她的下首处,是神色稍显苍白、眉宇间隐约透着不安的王贵妃。
  皇帝见她如此,不由得显露出几分怜色,近前去握了握她的手,只觉指尖发冷,不由皱眉:“怎么手这样凉?”
  拉着她到自己御座旁坐下:“到朕这边来。”
  王贵妃的眼圈儿当时就红了,声音都平添了几分哽咽:“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见状便笑了起来:“朕今早临时有事,走得匆忙,怎么,真把你吓着啦?”
  王贵妃提了一整日的那口气终于散了下去,抬手轻推他一下。
  不重,是撒娇的意味。
  又娇娇的吸了吸鼻子:“不只是妾身,连三郎都被吓坏了呢。”
  皇帝哈哈一笑,遂伸臂去唤三皇子:“是吗?来,到父皇这儿来!”
  那稚儿迟疑着看了看身边的保母,在后者低声催促之下,跌跌撞撞的往父亲那儿去了。
  殿中众人下意识扭头去看魏大将军,却见后者神色如常,对这一幕恍若未见。
  再看皇后,也是稳若泰山。
  难免在心下唏嘘感慨,怪道人家能扶摇直上,坐稳当下的尊位呢。
  不说别的,只说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皇帝在短暂的父子柔情之后察觉到了几分不妥。
  平日里跟皇后冷淡些倒是没什么,疼爱别的皇子也无妨,他知道皇后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但是今日在这儿的不仅仅只是皇后,还有皇长子。
  那孩子才八岁,心智未必如同皇后一般成熟。
  在他面前与王氏亲近倒是没什么,但是叫三皇子越过他到自己身边,就有些过分了。
  皇帝对这儿子生出了几分歉疚,马上转头去寻他,却见那小小少年此时正端坐在母亲身边,若有所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先是一愣,继而唇角弯起,灿烂一笑。
  皇帝也不由得笑了。
  王贵妃瞧见,便也跟着微笑起来,用帕子擦了擦刚刚溢出来的泪,柔声道:“皇长子殿下可别吃弟弟的醋,陛下只是怜惜三郎受了些惊吓……”
  皇帝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却听长子彬彬有礼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我是长兄,三郎是幼弟,关心爱护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妒忌他?”
  皇帝眉头骤松。
  然后就听好大儿在心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能不知道?我爹最爱的可是我,嘿嘿!”
  皇帝:“……”
  你小子!
  他听得笑了,干咳一声,朝儿子招了招手:“你也过来。”
  长子语气轻快的应了是:“是!”然后麻利上前,坐到了皇帝身边。
  心里边儿:“就说我爹最爱我了,他才舍不得我受委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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