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转过身来,看到霍司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餐盘,脚步迟缓且费力地朝床边走来。
  “快中午了,我就煮了一碗清汤面,你……你要不先起来吃个早饭。”
  钟息怔怔地看着他。
  “霍小饱吃过了,也是我下楼给他做的。”
  钟息能听出来霍司承在示好,但他想起昨天祁嘉然满眼殷勤,来来回回进出霍司承的房间,就连带着霍司承都看不顺眼,他板着脸说:“你做的?你的腿吃得消吗?”
  霍司承还以为他在关心自己,刚感动了一下,正准备说话。
  钟息就抢白道:“你的营养师允许你这样楼上楼下跑吗?要不让他给你按摩一下。”
  “……”霍司承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刚刚的辛苦都成了浪费,语气也冷了下来,“不劳你费心,该按摩的时候我会让他按的。”
  钟息别过脸。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霍小饱歪着脑袋看过来,他觉得他的爸爸妈妈有点奇怪,最近好像总是憋着气不说话。但他闻到了香香的味道,馋得直流口水,急切道:“妈妈,我想吃。”
  他的声音打破了僵局,霍司承把面碗往前递了递,钟息顺势接过。
  说是清汤面,但也足够丰盛。
  有两个荷包蛋,两颗青菜,还有肉丝和虾米,面条是钟息喜欢的细面。
  钟息夹了一块小肉丝,送到霍小饱嘴里。
  霍小饱笑得眼睛弯弯,“好吃!”
  钟息看着清汤面,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低头喝了口面汤。
  “这边有水。”霍司承把床头的水杯递过来。
  钟息突然说:“我要喝桑葚茉莉茶。”
  “什么?”霍司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息吃了面,又咬了一口荷包蛋,看起来还算赏光。
  他语气不善道:“我要喝桑葚茉莉茶。”
  霍司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理会钟息的要求,按理说他没义务听从钟息的差遣。他可是蓝岩基地的理事长,是未来的联盟总督,骨折了还下楼给不关心他的伴侣做早餐已经是极限,结果到最后,连声谢谢都得不到也就算了,还要任劳任怨地煮什么桑葚茉莉茶。
  这是什么茶?听起来就不好喝。
  霍司承一步步往外走,祁嘉然正站在走廊上,勾着脑袋往客房里看。
  见到霍司承出来,祁嘉然立即收敛表情,规规矩矩地站好,听从霍司承的吩咐。
  看到祁嘉然,霍司承突然想到,桑葚茉莉茶……这不是祁嘉然昨天给他煮的茶吗?
  钟息今天闹着要喝。
  霍司承突然停住,心头浮现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自作多情的猜想:
  钟息不会是吃醋了吧?
  第25章
  霍司承拄着手杖,说要下楼做早饭的时候,祁嘉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理事长,您要吃什么?我现在给您做。”
  霍司承却一步步走下楼梯,“不用。”
  他腿上的夹板还没拆,行动仍然困难,好在他平衡能力优越,且臂力足够支撑,祁嘉然紧紧跟在他后面,眼睛盯着霍司承的手杖,霍司承每下一层台阶,都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您要亲自给钟先生做早饭吗?”
  看着霍司承走到厨房里,卷起家居服的袖子,祁嘉然终于反应过来,他脸色僵了僵,试探着问:“要不您指挥,我来做吧。”
  “不用。”霍司承还是这句,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放到水池里。
  祁嘉然从没看过这样的霍司承,不是新闻里叱咤风云的未来总督,而是花边新闻里常调笑的“百忙之中仍不忘洗手作羹汤的理事长”。
  祁嘉然突然开始怀疑他这几日的判断。
  他如影随形地跟着霍司承,试图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频繁地问霍司承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休息,都被霍司承拒绝。
  “理事长,先把药吃了吧。”
  霍司承这才抽出半分钟,接过祁嘉然手里的水杯,吃了治疗神经受损的药。
  “把奶粉罐拿过来。”霍司承说。
  祁嘉然按照吩咐把霍小饱的奶粉罐放到霍司承手边,霍司承一边给钟息煮面一边不忘给霍小饱温奶,想到霍小饱,祁嘉然终于明白自己有一处永远比不过钟息。
  钟息有一个孩子。
  霍司承很爱这个孩子。
  因为孩子,他和钟息之间就永远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即使两个人的关系出现裂痕,但孩子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霍司承还是会心软,会主动求和,会撑着受伤的腿,倚在台面边缘,给钟息煮面。
  就像哪怕霍振临再喜欢阮云筝给他生的霍子书,就算霍子书再乖巧懂事,霍振临都不会把霍子书和霍司承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因为意义不同。
  阮云筝也提过这一点,但当时她直白地问祁嘉然:你想要的是霍司承的爱,还是未来总督夫人这个名号呢?
  祁嘉然低下头,沉默不语。
  阮云筝说,要徐徐图之。
  祁嘉然强忍着焦灼和不安,扬起笑容,他问霍司承:“理事长,我来给您打下手吧,青菜我帮您洗好了,放在盘子里了。”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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