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席枫和古道提前在主路上下车，走了一段才拐进巷子里。
　　本以为他们已经穿得很接地气了，结果却远远出乎意料。巷子里人来人往都穿着差不多的破洞牛仔裤，大裤衩和牛仔马甲，缤纷发色合着霓虹灯晃得席枫眼花，重金属音乐刺激耳膜，与其说是酒吧街，不如说是杀马特家族年会。
　　相比起来，席枫和古道虽然穿得骚气，从气质上就已经格格不入了。
　　既然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索性现在就开演，席枫双手揣兜嘴里叼烟，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古道动作生疏有样学样，倒也有那么点感觉。
　　沿路调戏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两人溜达着来到莫寻所说的无名酒吧，不出古道的预料，是张天曾工作过的地方。
　　跟这家酒吧比起来，其他店倒算得上整洁了。大片的喷灌涂鸦覆盖了墙面到地面的每一寸角落，门口堆放着棒球棍和桌椅残肢，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一家快关门的店。
　　席枫跟古道对视一眼，刚抬脚准备进去，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先生，真的是你吗？”
　　一个面容清秀衣着整洁的男生快步朝这边走来，他看起来非常激动，面颊浮起一片酡红。
　　席枫定睛一看，不得了，是以前的一个炮友。
　　正当他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见对方径直走到古道面前，垂首低眉，嗫嚅道：“好久不见，打扰您了，对不起。”
　　席枫走到古道身边侧头去看，古道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他只好拍拍小男生的肩膀示意他抬头。
　　“小裕，好久不见了，记得我吗？”
　　被称作小裕的男生抬头，视线落在席枫脸上，脸上的欣喜更加浓郁几分。
　　“枫哥你也在啊，是来玩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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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我们这趟来是谈事儿，不过你怎么在这？”
　　“我……”小裕眼神躲闪，话语含糊不清，他面对席枫，却一直偷瞄古道，“我先带你们进去吧。”
　　席枫本来以为这家酒吧会跟“暗室”一样有个反转，没想到内外乱得如出一辙，室内昏暗，各色灯光晃得人眼疼。舞台上的人蹦土味野迪，台下纵情狂欢，各色酒液交杯碰撞，尖叫声此起彼伏，席枫皱了皱眉，这些人的神情近乎狂热，像没有理智思想的傀儡。
　　“这里不太对。”古道微偏头，贴着席枫的耳侧低声道，“我觉得我的精神力不太稳定。”
　　席枫捏了捏古道的指骨，没有应话。这家酒吧没有任何烟味，反而有种隐隐的香味，席枫吸吸鼻子，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小裕领着席枫和古道游刃有余的避开人群，转入卡座区，破烂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影，他们大多衣衫不整，半阖着眼，神色迷幻，像极了曾经大烟馆里的场景。
　　席枫发现，几乎每个卡座桌上都放着一杯蓝色饮料。
　　“你们坐。”小裕招呼两人坐下，又去端了三杯饮料过来，就是席枫看到的那种，“这个是‘迷城’，现在很火哦，你们尝尝？”
　　“这就是‘迷城’？”席枫佯作好奇，端起杯子左右看看，不屑道：“我在外面喝过了，还以为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的！”小裕仿佛被冒犯了似的立刻大声反驳，随后又意识到古道在场，又冷静下来，“这里的‘迷城’不是外面能比的。”
　　“是吗？哪里不一样。”开口的是古道。
　　“就……就是不一样。”小裕听到古道说话十分激动，但是又答不上来，只好殷勤地看着古道，“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迷城’来的，先生您尝尝就知道了。”
　　席枫跟古道谁都没动，反倒是小裕迫不及待地喝下大半杯，他直勾勾盯着古道鼓起勇气说：“先生，我在以前的地方等了很久，您一直没出现。”
　　“嗯。”
　　古道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迷城’上，并没有理会的意思，席枫为了不冷场只好接过话头。
　　“那啥……你们以前认识？”
　　“我是在遇到枫哥之前认识先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席枫的错觉，小裕脸上浮现几分羞涩，“想要认识先生的人很多，先生却选择了我。”
　　席枫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跟暧昧对象有共同的前炮友，并且当着自己的面炫耀是个什么感觉。他用手肘顶了顶古道，小声揶揄，“没想到啊，你的风流史还挺多。”
　　这个小动作落在小裕眼里，脸色顿时冷下来，他第一次主动把视线转向席枫，不可思议道：“枫哥……跟先生在一起吗？”
　　“差不多吧。”
　　席枫双眼微眯，小裕以前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刻意回答得模棱两可，顺手搭上古道的肩膀，暧昧地捏了捏。
　　小裕瞪大眼睛，看向古道，可古道一直盯着杯子若有所思，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为什么？！”小裕猛地站起来，他浑身不自然颤抖着，“您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坐下。”
　　古道被打扰了思考，不愉地冷呵一声，小裕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像没了魂似的安静下来。
　　“挺能啊。”席枫饶有兴致地伸手在小裕眼前晃晃，对方却毫无反应，“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