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裴学义的这一段话已经在不同场合说了数不清有多少次，因此绘声绘色，令练习生们深深向往。
　　时颜听得只觉得好笑。
　　裴学义这故事说太多遍，恐怕自己都信了吧？
　　一众练习生陶醉于裴学义的创作故事时，时颜冷不丁地问了句：“裴老师看起来很喜欢这首歌。”
　　“当然。”裴学义看向他：“我相信这是我最伟大的作品。”
　　裴学义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又看了一眼王栎：“我写给王栎的歌也会同样优秀，会延续《森》曲风，我很期待在音乐上和王栎的合作。”
　　练习生们向王栎投去羡慕的眼神：“哇哦～～～”
　　王栎维持着一贯的人设，开心又惊喜得仿佛第一次听说那样：“真的吗？那我一定努力不辜负裴老师的创作！”
　　裴学义听得一脸感动。
　　时颜：“……”
　　真是够了。
　　王宝钏看到了都得大呼晦气的程度！
　　第十七章
　　上一世的赛程中，时颜其实对裴学义没什么特殊印象。
　　尽管裴学义一直对王栎很偏爱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王栎是实力最强、人气最高的选手，导师对这样的选手偏爱一些似乎也没什么。
　　甚至其他练习生们都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时颜当时也是那样想的。
　　可这一世练习生们对于这件事似乎有了不同的反应，甚至还有人悄悄地，手动给时颜比了个赞。
　　时颜：“……”
　　他怎么总感觉这一世的剧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时颜继续在节目里偷偷摆烂。
　　他没有什么要和裴老师互动的想法，后半段全程神游，直到宣布解散才终于醒过来和大家一起鼓掌。
　　结束的时候，文翊靖悄悄凑过来说：“手机我借到了。”
　　时颜精神一振，这对他来说可太重要了。他立刻问：“拿到了？”
　　文翊靖摇头并向他科普了私藏手机有多难，要借就更难了。不过文翊靖在练习生中是很有一些社交天赋的，最终还是借到了。
　　只不过要预约。
　　时颜：“……”
　　大为震撼。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练习生们是不能携带手机平板之类的电子设备，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能把手机带进大厂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非常稀缺。
　　于是借手机组要预约仿佛也就合理了起来。
　　总归现在第二期节目还没播出，距离小组对决也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倒是不必太过着急。
　　时颜放松了一些，整个人姿态都轻松起来。
　　他拎起水壶又放下，想起那天没喝到的水中贵族，“要不去一趟小卖部？”
　　文翊靖平时是没有这种闲心的，但是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不行。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两个人出发的，结果一路上队伍越来越庞大，到了小卖部时已经有十来个人了。
　　时颜对于文翊靖的社交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时颜混入其中，也得到了其他练习生投喂的小零食和冰淇淋。
　　时颜生疏地道谢，收好了小礼物。
　　这也是他上一世没有过的经历，那时候其他选手都躲着他走。只要王栎被人追捧的场合，必然有他一个人在角落孤单落寞。
　　热闹和人群永远都不属于他！
　　文翊靖逛完小卖部，速战速决地买完东西，然后在冷柜前把时颜带走。
　　时颜手里已经有其他练习生送的雪糕刺客，他不得不赞叹文翊靖真的好会交朋友一男的，连他都收到了好多东西。
　　文翊靖奇怪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好几秒钟之后。
　　文翊靖拎起购物袋给他看：“看到了吗？我都是自己买的！……你不会以为他们一路跟过来还给你买冰淇淋是因为我吧？你清醒一点！”
　　时颜呆愣一下：“是啊。”
　　文翊靖简直乐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喜欢你吗？节目组给的消费额度总共就那么多，就是想看我们捉襟见肘，这样还给你买吃的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时颜好像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语言。
　　文翊靖慢慢地跟他说：“刚才我们遇到的练习生一半是F班或者D班的，主题曲录制前他们连舞蹈动作都跳不齐，你帮忙顺了好几天，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感谢你。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时颜咬了一口雪糕，猝不及防被冻了一下。
　　可他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只觉得很不真实。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接受过善意了，实在是很多年没有人喜欢过他。
　　他好像天生没有被人喜欢的能力。
　　后来他知道了，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设，所以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于是尽管重新回到比赛时期，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件事。
　　时颜没有主动去交任何朋友。
　　除了文翊靖意外，他平等地、善待每一个人，但却没想过有人能回报他。
　　这种感觉实在很微妙。
　　接下来很长时间的沉默里，时颜的思绪都很复杂，很久以后他才再次跟文翊靖确认：“真的吗？”
　　文翊靖：……
　　他甚至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喜欢时颜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工作人员的C位投票里他也几乎拿了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