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铺路476
吴如柳想到吴越舟之前病恹恹的夫人，谨身殿大学士的小女儿陈氏，一时没有说话。
吴太后看她一眼，笑道：“你在想陈氏？”
吴如柳忙道：“妾不敢妄思，只是陈氏既死，咱们家与谨身殿大学士的关系 ”
吴太后被她说的“咱们家”取悦了，笑着颔首道：“你想的也没错，但还想漏了一点。陈家未必不知道咱们家的打算，他现今提出一个娘家侄女，恐怕并不是想真的把人嫁进吴家，只不过是想要大哥儿一个表态罢了。”
吴如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姑祖母教训的是。”
吴太后朝瑞香招了招手，瑞香便拿了本册子来，递到了吴如柳手上。瑞香恭敬道：“二皇子妃，这是合适的各家闺秀的名册。”
吴如柳连忙站起身接了过来。
吴太后朝吴如柳摆了摆手：“坐吧，不必紧张。你且看过这份名册，再告诉哀家你觉得谁更合适。”
这是要教她了。吴如柳攥紧名册，用力地点了点头。
吴太后看着她的模样，目光柔和：“柳姐儿，哀家手把手教你，看着你长大的。旁的哀家都不忧心，只是你需得把心思多放在二郎身上。”
吴如柳一怔，吴太后便继续道：“帝王心尖宠易变，你只需做他最信任的人。哪怕在他面前，贬低吴家也无妨。”
吴如柳刚要辩驳，吴太后就挥了一下手：“你自小聪慧，应该知道哀家的意思。以退为进，就不必哀家教你了吧。”
“喏。”吴如柳低声应道。
吴太后看着她，目光悠长深远，她垂手，『摸』了『摸』吴如柳的发髻，就像吴如柳幼时在她膝下承欢那般：“姑祖母的掌上明珠，合该令宗『妇』跪，风华绝代。”
吴如柳眼眶一热，孺慕地看着吴太后，低声唤道：“姑祖母 ”
吴太后笑道：“好了好了，你且去吧。哀家就不久留你了。”
吴如柳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起身告退，施施然离开福泽宫。
随着吴如柳的离去，外头的风吹散了香炉里的烟。吴太后看着吴如柳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慢慢地消失，然后凝结成了一条冷漠地线。
*
吴如柳刚出门，正巧迎面碰上德妃带着六皇子来。六皇子年级尚小，今年不过九岁。不过人倒是很机敏，乖巧地向吴如柳行了个礼：“见过二嫂。”
德妃也是吴家人，看到吴如柳也很亲切：“柳姐儿来了，下回来本宫宫里坐坐。”
德妃早年进宫，吴如柳跟德妃一般相熟，闻言一笑：“那自是要来的。今儿事多，才没能拜见娘娘。下回来给娘娘赔罪。”
德妃点了点头，还想跟吴如柳再寒暄几句，里头的瑞香就打着帘子来请了：“太后娘娘听闻六殿下和德妃娘娘来了，请您二位进去呢。”
还不等其余人有什么回应，六皇子就高兴地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笑着唤道：“祖母祖母，我来啦！您有惦记六郎吗？”声音里满是孺慕。
德妃忙跟吴如柳告了声罪，匆匆地也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吴太后慈爱的声音就在室内响起。这慈爱的语气，无疑是对她最宠爱的小辈才有的。
吴如柳心里一突，回过头去看了眼福泽宫。
瑞香站在门口，朝她悠悠地行礼，福泽宫内的场景，皆被挡在了厚厚的棉帘之内。
*
吴如柳欲回府时，有些心神不宁。索『性』拐道去了广记恒雕铺，想去买一个英雄木做的安神枕。
广记恒雕铺早年以英雄木起家，本是专供佛像。自从郑惜葭求一英雄木雕的送子观音而怀孕之后，他家的木雕就开始供不应求。尔后是各种家具、雕饰。后来，不知掌柜的从哪里研制了浸润英雄木的香料方子，使得广记恒雕铺的生意更上了一层楼。兼之他家只开一店，供不应求，渐成了都城的风尚。
吴如柳的马车停在广记恒雕铺的门口时，它门口还停了一辆马车。吴如柳的宫女卷碧便下去调度。卷碧认出了正在上马车的人是广记恒雕铺的掌柜广岁雨，不由道：“大掌柜的，您今儿要出门吗？我家夫人恰想定安神枕呢。”
广岁雨见是熟客，拱了拱手：“实在抱歉，我送家眷探亲。”有个侍从从里头笑着走了出来：“姑娘里边请，咱家还有现成的安神枕，您要不挑一挑？”
吴如柳倒也不是非得广岁雨亲手做的，当即就在马车内吩咐道：“也罢，卷碧，你随他进去挑上一个。祝大掌柜的家眷一路平安。”
广岁雨连忙谢过，也坐上了马车。没一会儿，车夫驾马而行，给吴如柳的马车让出了路来。
卷碧抱着安神枕坐上马车时，还忍不住好奇道：“婢子只听说大掌柜的娶妻生子了，倒还真没见过他家夫人。本来以为铺子里招待的忘忧姑娘就是他夫人呢，没曾想只是个故旧。若是掌柜的不在，好像那位忘忧姑娘还得去问夫人拿主意。”
“许是大掌柜的不舍得让夫人抛头『露』面吧。”吴如柳笑着摇了摇头，『摸』着手上的安神枕，低声道：“走吧。”
*
广岁雨家的马车在平安巷一个小矮房前停了下来。
广岁雨时常带着夫人和孩子来这儿看望老人，平安巷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只见广岁雨小心翼翼地扶着带着帷幕的夫人出来，都亲切地打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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