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反转


  想着又有些可悲而好笑,人生头一次,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造化弄人的意思。
  麦拉斯先前扎入胸膛的银针已经拔下,好在当初拓跋野稍稍拉了他一把,让针错了一些位,避过了要紧的地方,只不过还是痛……撕心裂肺的痛。
  “现在怎么办呢?”麦拉斯声音沙哑,有些嘲讽似的问道。
  微微侧首,就见拓跋野深沉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操练的大队,身上散出的寒意,好像要将人冻伤一般。
  他忽然觉得二人均有些可怜,想来要不是当日那日苏突然出现,自己的失控拖延了时间,按照拓跋野察觉出的异常,应当早已赶回营帐中,江不闻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掳走。
  麦拉斯该是有些自责在里面的,却不太能说得出口。
  ……毕竟,他自己也整整一夜未眠,刚从如今难以置信,荒唐至极的场面中,接受了一点。
  “那日苏的身份,你知道多少?”沉冷当中,他忽然听见拓跋野开口。
  这问题下意识有些无端而起,在须臾后,麦拉斯便听懂了,不假思索便出声道:“他不可能背叛!”
  这一吼有些大声和失控,拓跋野在几息后,视线扫上了他的身上,麦拉斯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失态。
  他们都记得,在昨天夜里,那日苏靠近时说出的那句话:大朝第十九代王子,玄霖木,奉命剿贼。
  这句话炸听无从端倪,细思之下,便多少能将前因后果猜出大概。
  ……那日苏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这两个月里从未见其露面,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何事?
  拓跋野想到的,麦拉斯很快想到,但他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猜想,也从未有过怀疑那日苏的念头。
  “信鸽呢?”游神之际,他忽然听见了身侧人问道。
  一时未反应过来,转头便对上拓跋野认真狠意的眼神。
  阿索那小可汗贴心地转移了话题,手掌摊开,就看见几片残余的花瓣。
  “发往嬴丰王都的信鸽,回来了么?”
  第六十八章 反转
  那日苏和江不闻被看守并未过多长时间,门口便悉悉索索发出了一些声响,不远处悠悠传来鸣鼓声,由缓到急,一阵接着一阵,是非常熟悉的战曲。
  他的心跳便随着鼓声而动,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想要拉住江不闻,帐外却发出声音。
  “小将军,随我等,出征罢!”
  那道声音苍老,里面的激昂有些格格不入,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振奋,这是即将要结束战争、一决胜负的振奋。
  那日苏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在说话,手刚刚碰到江不闻的衣袖,却被躲开,紧跟着身侧的人便站起,牵线木偶般跟随了出去。
  “江不闻!”那日苏咬着牙喊了一声,然而对方却闻所未闻,“你们放下他!”
  乌恩的眼底露出了一点失望,很快又被浑浊代替:“王子殿下,您真是被驯化了许多年……现已认不出,谁才是您的母族了。”
  他说着,眼神示意士兵,后者立时懂了他的意思,上前按压住那日苏。
  那日苏便觉得自己被人推着前进,就跟随在乌恩身后。
  “罢了,就让您亲眼看着,大朝是如何收服阿索那……”
  乌恩说着,随着领兵大将,带着两人,迎着擂擂战鼓,翻身上马。
  大朝的旗帜在此刻扬帆而起,高挂在马前,呼啸的长风吹过,照射在艳阳之下,鲜艳而夺目……这是一场完美的战役,昭示着毫无悬念的胜利!
  乌恩遥遥向后望了一眼,那一眼穿过重重阻挠,最终落到了一处帐中。
  那是紧挨着挺拔吉达的一处营帐,里面关押的人同样瘦削不堪,苍老而深沉,此刻听闻战鼓,也抬起头,似乎相隔千里,与乌恩对视上。
  “兄长,很快,俯首称臣的就是你了……”
  马背之上,乌恩喃喃一句,随后猛然高喝,下令声起,众将士们怒吼着向前冲去,直抵阿索那营寨。
  他们一身斗志昂然,用了比平时更快的时间抵达敌巢,遥遥便见狼烟升起,却业已不及。
  “听得见风吗?”这时候,乌恩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是对着江不闻在说。
  那日苏面色焦灼,随着他的目光映射到了江不闻的脸上,只见那人微微侧首,便接过了乌恩递过来的弓箭。
  “射下那张旗帜。”乌恩冷声开口。
  下一刻,江不闻便缓缓拉弓,以一个绝对标准的姿势,将箭对上了阿索那的锦旗。
  飘扬的白布被风吹的剧烈晃动,忽然绑在他后方的带子一送,白布便随着他的万千青丝一同撒下。
  眼前恍惚间闪过光亮,江不闻本已听风感受好的准头忽然间歪了一点,似乎受到什么触动,箭离弦上,一瞬发出——
  弓箭最后落到了旗边的台中,没有射中。
  江不闻眨了一下眼睛。
  这一次的失误,让乌恩短暂静默了一些,很快出声安抚:“没有听准么?……小将军,再来一次吧。”
  江不闻那滞愣快速地消失掉,乖顺地听着他的话,重新张开弓箭。
  这一次,他凝神静气,指尖一晃,箭便射出,精准无误地射中了旗杆。木制的旗杆应声而断,象征着阿索那的大旗立时倒下。
  士气在瞬间大振,乌恩的眼中闪过激昂,怒吼一声:“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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