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好疼


  发出的威严扫了个空,心头便愤愤起来,他走到一边的柜台旁,拿来一只茶壶,那壶嘴已经裂开了一截,壶身也隐隐有要碎开的征兆——
  这茶壶是不日前,被拓跋野当场摔伤的,除却此物外,还有数不清的玉器珍奇,拓跋扎那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从小聪慧乖顺的大儿子会与自己发生这样大的冲突,阿索那人主说一不二的性子上来,父子之间已冷战多日。
  其中原因,仅仅是他让其格其暗中相助,毒瞎了平梁守将的眼睛,如此简单!
  “当真。”拓跋野对他抛下的问题,平静地应下。
  这倒显得拓跋扎那焦躁不稳,他将茶壶端过,忍着怒气叫拓跋野倒茶,接到茶后又瞥见外头的风雪,声音苍老又强势:“世上才俊众多,阿索那英将济济,不少他一个!……阿大,看见帐外的雪了吗?”
  拓跋扎那眼睛眯了眯。
  “往年最迟,冬宴之前,雪也该消下去了……掌管风雪的加陀神今年犯了性子,又在冬宴上受了不敬,为止风雪,必须择日办一场祭祀。”
  拓跋野终于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拓跋扎那。余光处,进来时服侍大可汗药物的侍从乌恩安静地站在阴影后。
  “我与乌恩商议后决定,此次祭祀,把原先的牲畜血改为人血。”
  拓跋野的眼神冷下,缕缕寒气顺着风雪向着周身散开。
  拓跋扎那站起身,压过他一头:“错虽是那日苏犯的,但他毕竟是吉达的儿子,同其铸错的沈立已死,还剩下一个,是祭祀的最好人选。”
  “不行。”
  茶壶从手中脱落,顺着纹路碎地四分五裂,拓跋野却丝毫没有要去捡起的意思,身上地寒气愈重,沉声吐出两个字
  “怎么不行?!”拓跋扎那将手上的茶盏扔出,刹那之间打上拓跋野的额前,却被后者伸出的手掌挡了回去。
  大可汗做事下令从来没有被反抗的道理,拓跋野这一动作显然激怒了他,拓跋扎那顿时气极,用力拍上了桌子,“怎么?你要像上次那般,与父汗拼命么!”
  “……没有。”拓跋野眼底露出戾气,须臾后又不着痕迹地压下,“只是在敬神宴上见了江不闻的血,拿他的命去祭祀,唯恐加陀神禁忌……届时神颜再犯,大雪愈烈,后果无人可承担。“
  拓跋扎那皱着眉,下意识地想去反驳,却无从下口,只得伸出手指指了指,眼神投向侍从乌恩。
  乌恩很快接受到他的信号,上前一步,对着拓跋野半垂首:“大可汗、小可汗,既然祭血不行,奴还有个别的方法,同样可以抵消神明的怒火。”
  拓跋扎那看向他:“你且说说看……”
  乌恩依言答道:“古来祭祀祭司为首,其下有一名礼士,负责跪于坛中,守护贡品。倘若让江不闻担任这一职,既不会触犯神颜,又能够让加陀神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拓跋野眼底层出寒气,向乌恩投去目光,后者立即垂下眼皮,巧妙地躲开了对视。
  礼士一职说来做事简易,却要跪守在祭祀坛边三日,乌恩看似找了一个折中的台阶给双方,却只换了个慢些的法子置江不闻于死地罢了。
  拓跋野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听见拓跋扎那高声地应下:“好!这个主意甚佳……阿大,你不会还有什么异议吧!”
  拓跋野的顿了片刻,沉声:“……自然没有。”
  拓跋扎那看着他阴沉的面孔,爽声笑起来,好似打了胜仗一般:“退下吧,哈哈哈,阿大,退下吧!”
  拓跋野转过身,任由他的笑声肆意地蔓延,不带留恋地出了王帐。
  帐外的大雪纷纷,配合地舞动身姿,露出獠牙,毫不避讳地卷过阿索那的每寸土地,加陀神隐藏在风雪里,静静地看着世间扰扰。
  他经过自己的营帐,却没有进去,而是径直去了隔壁。
  这帐篷里没有灯,乌蒙蒙的,门外的把守也比其余帐篷要多——
  这是原先小可汗的住所,阿索那的高将都清楚,小可汗虽然表面协和,却是一头善于隐藏锋芒的狼,一旦有人踏进他的领地,便会凶性大发。
  因而拓跋野的王帐,传话的侍从都只能在帐外等候,没有允许,轻易不能进来。
  而如今,仅是因为小可汗一句:血渍脏了王帐,懒得收拾……狼窝里便装进了一个江不闻。
  第九章 我好疼
  此刻戌时刚过,拓跋野进帐时,便看见桌上摆着晚膳,送饭的侍从应当刚进来不久,还是热的。
  江不闻蜷缩在榻上,微微蹙着眉,额前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拓跋野行至榻边,也没有掌灯,就这样站在那里,眼睛躲在暗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久了竟然有些失神的样子,仿佛神游到了此方之外,在想着另外什么事。
  以至于一切都好像是被操控了一样,拓跋野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伸出了指尖,碰上了江不闻蹙着的眉。
  江不闻几乎是瞬时抬手,抓住了他的腕骨。
  “骗我……”他哑着声音,冷汗涔涔地滚落下来。
  拓跋野眼底波纹晃动,被他抓住的手慢慢收紧,墨色的眸子闭了闭,整个人阴沉沉。
  “骗”这个字已经成了他心底的一块疤,时刻把他拉回当初——
  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毒瞎江不闻的那天,江不闻错愕悲痛的面容就如同一把刀,狠狠扎进了心底。

第九章 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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