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番外三:拓跋野当初写给陆云轻的信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和冷漠制定命运的上天说一句:你看,它可以忤逆你活下来了。
  那我和江不闻,凭什么定情的花意,就一定是消亡,而非永生?
  拓跋野听见江不闻淡声笑了,盈盈浮在半空中,他便被这笑勾得魂不着地。
  “我不喜欢荼蘼,我喜欢你。”
  江不闻就这样蹭上了他的胸膛,隔着薄衣,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轻声道。
  拓跋野便好似僵住。
  一切尽在无言中,好多东西,只需要开一个头,对方便立刻领悟了过来。
  荼蘼花活于烈日,他们迎阳而生。
  第七十六章 番外三:拓跋野当初写给陆云轻的信
  陛下尊启:
  久违芝语,佳想安善。
  自我出兵不觉一月,阿索那为我母国,生我育我,恩情难忘,血浓于水。
  如今一经有变,物是人非……家父托我信物,望我得于嬴丰之拂,重振故国,不想老皇驾崩,心丧不尽。
  好在陛下慷慨,借我兵力,助我复国……然而苦臣低愚,顽战许久,无法胜归。
  嬴丰宫中,尚有三人,其二为我母国之臣,我先前愚钝,曾告知他们用太子之冤与您威胁,望您再借兵力,以助故国。
  往后思索数夜,愈觉陛下宅心仁厚,必然不该以我之歹,使陛下受污,因而在此先行跪歉。
  然,国生我育我,此举实为无奈。我身为侥幸逃脱小可汗,无法睁眼所见国土沦丧,故而再次腼脸所求,望陛下开恩,通先皇之遗愿,助阿索那一臂之力……他日故国重立,游牧子民,必成嬴丰身前之盾,以此信笺尾末印章为鉴,信中之言,当为国话。
  现已至危机存亡之时,先前陛下教予我蛊虫制毒的法子,我已自发埋蛊,积攒了一袋心头血,知晓陛下不会食言,另一事有所托,便为江应眼疾。
  心头血无法亲自喂与他,他生性喜甜,多置糖饯,一同与血放入羹中,去腥入味,其间种种,还情陛下替我奔波。
  此战凶多吉少,我恐无归期,有惦在人世,望陛下念我之死,照他一二。
  费神之虑,泥首以谢。
  拓跋野亲书
  第七十七章 番外四:那日苏x麦拉斯
  大朝国土,偌大的王城,被一股深沉的气息笼罩,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们在不日前,方打了败仗,潜入敌方卧薪尝胆数年的大国师殒命于战场中央,划下了极为耻辱的一笔。
  大朝王室的宫殿里,那日苏坐在宽敞的宫中,微微抬头,目光飘渺地望向窗外。
  他的行装和发饰都已发生改变,换上了中原人的样式。
  曾几何时,他面对铜镜里穿着阿索那服装怪异的自己,晦涩低下了头,如今穿上了适合自己的衣物,在波澜的水面前,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好像,有个家伙,不论是叫那日苏,还是玄霖木,都没有任何一个归属一样。
  身后发出了一点声响,并没有把他拉回神,他仍旧望着阴沉的窗外,分明外面什么也没有,却吸引着他的目光。
  “在看什么?”麦拉斯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那日苏心一晃,便收回视线,低垂下了眉眼。
  “没有。”他低低地说。
  麦拉斯梗着脖子,随着他刚才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乌蒙蒙一片,他露出点疑惑,随即搭上了那日苏的肩。
  “你是不是闷在屋子里太久,闷出病了?”他说着,拉起了面前人的臂膀:“走,哥哥带你出去吹吹风!”
  那日苏只微微皱着些眉,摇着头:“不了。”
  麦拉斯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满脸委屈,声音都高了些:“喂喂喂,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了?我们才在一起几天,你就对我这般冷淡了……?”
  那日苏被他逗得表情一顿,随后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麦拉斯魂便被这一笑勾得有些飘,脸颊不觉红起来,眨着眼睛,巴巴地又去扯他袖子。
  那日苏终是执拗不过,随着他走出了行宫。
  大朝王宫的外景和嬴丰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嬴丰更加平和,而大朝则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一股气息。
  那是和阿索那相像的信仰之气。
  只有在外行走时,那日苏才会靠着这点淡漠的气息,去感受着……仿佛他闭眼再睁开,就能回到当初。
  可他马上就要成为大朝的王了。
  一个曾经背叛过国土的王。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时应付着麦拉斯的话,大朝宫外有假山有小湖水,夏日已至,还有过热的温度。
  周边不时走过宫女侍卫,他们均低着首,路过那日苏时恭敬地喊一声“殿下”。
  ……殿下。
  额前恍然被人碰了一下,那日苏受惊,下意识地就朝身后退了一步,届时他们二人已行至桥边,那日苏脚下不稳,差点就要摔下,好在麦拉斯手快了些,一把把人捞进了怀里。
  “我……擦汗。”金发碧眼的异族男人和那双惊骇未定的眼睛对上,替他屈起擦拭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收下。
  那日苏喘着气,忽闻耳边淡淡的议论声,猛然意识到什么,推上麦拉斯的胸膛,重新站稳。
  他侧首,余光看见几名经过的宫女,向着他们投来探讨的目光,口中低语着,听不清说的何话,但又好似能猜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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