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么怕我死吗


  诸座听完,瞬间懂了方才小可汗辨别模样的做法,立刻激烈地讨论起来。
  阿希格难以置信地站在一边:“可是,可是……他的眼睛……”
  拓跋野平静的瞳孔轻微晃了晃,转身对上那日苏侵略性的目光,又重新看向江不闻。
  过了一会儿,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语气带了些无所谓的意思,长长地“哦”了声。
  “那是平梁之战的最后一场……我把他毒瞎的。”
  第三章 这么怕我死吗
  江不闻生来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十岁的时候和她在外漂泊,遇到了戍边的老将军冯骞。
  江不闻第一次见冯骞的时候,他正在将营操着那把红缨枪。
  他那时候年幼,什么也不懂,徒有初生牛犊的一股热血,上前就跑过去向着老将军求学。
  冯骞看着只齐自己腰的江不闻,只问了他一句话。
  红缨枪横扫黄沙万里,你学它是为了什么?
  平梁英气小将军是后来的事,十岁的江不闻当时只知道愣在原地扯着手指,一声不吭地用眼睛盯着冯骞。
  冯骞笑了笑,指了指江不闻的妹妹,说了两个字。
  “保护。”
  江不闻一记这话就记了好多年。
  后来冯骞过世,阿索那攻打平梁,江不闻本想带着妹妹逃离是非,收拾东西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看见了老将军留下的红缨枪。
  那天他在寒风中练枪练了一夜,第二日把妹妹安顿好,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沙场。
  江不闻年幼重担,行为老练,说到底却也是个十六的少年,拜师冯骞后,身上习武的天分便完全暴露出来。
  人生百年,知己难求一,宿敌难求一。
  江不闻一年之内,击退阿索那大将无数,屡战屡胜。
  直到平梁受攻的第二年,才终于遇到了一位和他势均力敌的人。
  江不闻第一次见拓跋野,就有一种奇怪的宿命感。
  或许是之前接连续的顺境,让他的少年傲气达到了一个高度,以至于突然有一个能将他的兵法步步识破的人出现时,他的倔性便以一种速度疯长起来。
  拓跋野就像无时无刻地藏在了他的身后,江不闻想到的一切,都在拓跋野的眼下。
  平梁之战的第三年,江不闻终于发现自己对这位阿索那的小可汗上心了。
  江不闻和他这么些的相斗中,拓跋野每次都是烈马白金面,露出的只有一双眼睛和薄唇——
  阿索那那位年轻的小可汗究竟长着什么样子?
  平梁之战的第四年,风刀霜雪刮了战场黄沙,两国大军杀红了眼,江不闻提着那把红缨枪直逼拓跋野,不想造化弄人,山上落石猛地砸下,二人受困于崖边石洞。
  江不闻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我能看看你吗?”
  ——我能看看你的样子么。
  毡帐中,江不闻的嘴角逐渐露出一点嘲讽的弧度,顺着拓跋野的声音,抬头望过去。
  举目黑暗。
  拓跋野带着轻快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好似一把沾满寒光的短刀,对他施行着第二次的凌迟。
  “阿索那武士们……你们不是都好奇,我是怎么战败江不闻,让平梁俯首称臣的么?”拓跋野一笑,鹰一样的眼睛扫过众人,他扬起手,身后的其格其便上前。
  其格其是小可汗部下里最忠诚的一位,他上前,一众的目光便聚集过去,只见他伸出的手上现出一包药物,纸包打开,露出紫色的颗粒。
  “勐佳毒?”阿希格几乎是立刻认出来。
  拓跋野默认,看向其格其。
  “明刀不比暗箭,对付平梁,既然用正面耗时耗力,不如就走一步暗棋——设计引江不闻独身进我营将其毒瞎,擒获敌首,敌军岂不不攻自破么?”
  他说着,在众人的带着些顿悟的目光下话锋一转,眉宇间染出戾气,扫向沈立。
  “可惜这江不闻狡猾地很呢,我把他毒瞎后,他却自己逃了回去……我曾想过再与平梁将军相见的情形,唯独不曾料到,江不闻是被他护了六年的平梁人亲手压过来的……”
  拓跋野停了一下,一字一顿道:“贵国仁义,真令吾瞠目结舌。”
  沈立猛地抖了一瞬,拓跋野的目光冷若寒剑,明明没有做什么动作,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毫不收敛的杀意。
  他腿一软,立时矢口道:“小,小可汗,我谨代表平梁一众,实在是衷心臣服阿索那,绝无二意!”
  拓跋野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沈立慌忙继续道:“至于江小将军,是那日苏殿下告知我们,要让他亲自前来才能显够诚意,平梁这才……”
  他说着,乞求的目光看向那日苏。
  麦拉斯立刻站了起来,一步遮到了那日苏的身前,指着沈立:“你这鲰生,莫非那日苏也叫你把江不闻绑着来了吗?!”
  阿索那的武士们最是讲究义字,一个义大过于天。拓跋野的话语落下,矛头便若有若无地从江不闻是敌将,引到了护国将军被自己的国家出卖身上。
  而那日苏却推了推麦拉斯,不慌不忙地从他身后走出来。
  “两军相交,放下敌仇,江小将军的才能有目共睹,我本意是想让平梁人把小将军请过来一起讨论武艺,谁知道他们是这样的请法,那日苏也很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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