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万难不敌英雄迟暮


  那日苏终日活在这份幻想里,像一个小偷,又像一只可怜的老鼠。
  周围的白眼和诋毁从来没有从他的身边消失,他却已经强大了起来,不再如同幼时一般脆弱。
  他的身边,有了麦拉斯,永远的、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麦拉斯。
  他给足了自己安全感,让他不再害怕,所以也让他理所当然地忘了,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的。
  麦拉斯说的那句话好像一道惊雷,带着这十几年来被隔绝在外的痛苦和厌恶,把他一瞬间劈醒,给了致命一击。
  他恍惚领悟出了一个道理。
  挂在悬崖边上的人,是不能上岸的……
  当初我想自甘堕落,你非要看我可怜,想伸手把我拉上来,我拒绝了你,你却不死心。
  后来,我终于小心翼翼地把手递给你,你拉我拉了很久,我渐渐看见了大地,小草,绿树……我以为自己终于要上来了,可你却忽然撒了手。
  我便立刻掉了下去。
  你忘了,我原本抓在崖壁的手已经放下,你再把我扔了,我是会粉身碎骨的。
  第四十章 万难不敌英雄迟暮
  客栈一夜,有人安然入眠,有人辗转反侧,各怀心事的众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搭上了嬴丰准太子的队伍,一同前往王都。
  身后追逐的人“化敌为友”,拓跋野一行人赶路的行程也放缓一些,拓跋野和麦拉斯在外面驾着马,那日苏则在马车里照看江不闻。
  就这样赶程了八日,富丽堂皇的嬴丰王都,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们到王都的时候是在傍晚,大太监看见了令牌,将前来的几人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停在了拓跋野的身上。
  “既然是三皇子求见,其他人,便在殿外后者吧……”大太监尖声尖气地说。
  他的头发花白,束在脑后,眼底露出高傲和不屑。
  陆延俅对拓跋野心中怀恨,奈何被打得实在太狠了,虽然讨厌他,但只要对方站到自己的身边,还是会忍不住生出丝缕的怯意,不敢做声。
  大太监这话说得正是时候,他巴不得拓跋野赶紧离开,离自己远点,闻言刚想附和,却被尉迟衮一记眼刀怵了回去。
  “张公公,我身边的这位公子身份特殊,觐见皇上,是有要等的事情……这样,您让三皇子和他一同进去,人不多,也不会吵了陛下休养。”
  尉迟衮的脸微微向着拓跋野偏过去示意,大太监细眉便扬了扬,这次的打量便光明正大多了,眼神带着一点侵略性。
  这不是嬴丰人。
  大太监很容易便看出了拓跋野的不同。
  尉迟衮雷厉风行的作风嬴丰人都有耳闻,他这样说了,大太监也便不再多阻挠,犹豫了一会,便放了他们进去。
  嬴丰算是半个中原地带,帝王的行宫并不是阿索那一样的王帐,而是用砖瓦宝石镶嵌的宫殿,始一进去,入目便是金碧辉煌,飞阁流丹,最上面还装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陆延俅自己的日子过得奢侈滋润,却到底是个被隔绝在王都外的废物皇子,犯错以后,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到这里,一时间眼花缭乱,张着嘴巴。
  嬴丰皇帝就躺在这金镶玉嵌的牢笼里,面色苍老苦白,闭着眼睛。
  陆延俅避着拓跋野,在他前面好几步,先到了皇帝面前,前一天里,尉迟衮已经把要记的礼仪,该说的话都教给了他,只不过真的看见威严的生父时,他却还是有些紧张。
  因而在见到嬴丰皇帝身影的一瞬间,便膝盖一弯,直接跪到了地上。
  “儿臣,叩见父皇!”
  嬴丰老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正着头,看向天花板,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慢慢怒了努嘴,正准备让他起来,耳边又听到了脚步声。
  “还有谁……也来了?”他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拓跋野走到他的床边,右手抵于左胸,恭敬地弯下腰,用着阿索那话对着他打起招呼。
  “他赛音百努,陛下。”
  他赛音百努,安好的意思。
  嬴丰皇帝浑浊的眼球一动,因为这一句方言,脑海中浮现出年轻时的许多记忆,转过头,便看见了躬身在一旁的拓跋野。
  “你是……扎那的孩子?”他厚重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免礼,便直接忽略了陆延俅,打量起了拓跋野。
  这个面容异域的年轻男子身姿高拔,长相俊美,眉目深邃,好像翱翔于大山之上的雄鹰,刀削一样的脸,依稀能看出谁的影子。
  拓跋野:“是。”
  他把这话应下,嬴丰皇帝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口中嗫嚅,眼神迷离。
  “好、好,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可真像……”他像所有年长的人一样,喜欢感叹,又回忆往事,拓跋野的出现,无疑让他想起年轻之时,同拓跋扎那志趣相投,把酒言欢的日子。
  他这样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慢地问道:“你的父亲称王之后,寡人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你满月的时候,一转眼,你已长得这般大了……怎么今日,不打声招呼便过来了?”
  交流的话题终于牵引到了正题,拓跋野顺着他的话,很快将阿索那的现状告知。
  嬴丰皇帝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在提到“乌恩”的时候,倏而出声。
  “乌恩?”他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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