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江不闻,你还不醒吗?!

  视线有时候不需要用眼睛来察觉,身体就能感受到。
  拓跋野被人发现,却没舍得移开眼睛,片刻后,他也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便又不说话了,江不闻得到肯定后,不自在地压了压眉。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了许多,但又好像过得飞快,连呼吸都时缓时急,让人觉得不真切。
  好半晌后,站立在边上的一方才靠近了一些。
  “还是觉得心慌吗?”拓跋野沉沉问了一句。
  江不闻迟钝,在这时却听懂了这话。
  他在问,这半天里只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还会生惧。
  会不会?……可能有些。
  但他没有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只闭着嘴巴,继续压着眉。
  拓跋野没有强求要出一个答案,过了一会儿,开口:“往后若是心慌,记得去找那日苏或者麦拉斯……就是先前,与我们一同作伴的那两个。”
  江不闻脑海里木讷地浮现出两个虚影,它们渐渐化为实体,很快又灰飞烟灭,他清隽的眉目便皱起了些,几息后摇了摇头。
  “不认识。”
  拓跋野噎了喉,须臾后接受了这个事实,盯着他的脸瞧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以前发狂时的疯笑,也不是冷嘲热讽,只是平常人最一般的笑——这种笑意在他脸上太久没有出现过,上一次,还是决裂以前,在山洞里,和江不闻把酒言欢的时候。
  “江应,你真可爱。”他低低说了一句。
  声音太小,江不闻有些走神,有些不注意,就没有听清,片刻后问道:“……你说什么?”
  拓跋野眼底瞳色深了些,床边的膝弯忽然压下,撑着床沿,就将上半身凑了过去。
  江不闻感受到靠近的气息,掩在袖中的指尖下意识地晃动了一下,就听对方声音沉沉,富有磁性:“我说……江应,让我抱一下吧。”
  他尚未反应过来,那尚远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后脑被一张手掌按住,额前碰上了坚硬的胸膛,独属于拓跋野的气息就这样包裹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束地紧紧的,往日这般,他约莫已经防线大崩,拼死拼活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他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出,便停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拓跋野的鼻尖埋在他的发丝里,还能闻见在玉池浸泡后,淡淡的荼蘼香。
  江不闻被他抱着,原有的紧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安心,他掩在袖中的指尖忽然被拨动,手心发痒,就触碰到了什么发凉的东西。
  那是一朵血色的荼蘼花,他先有些受惊,须臾后摸清了些,耳边就生风。
  拓跋野轻声说:“路过御花园里看见的……荼蘼花开四月,如今才二月,竟提前绽了。”
  陌生的字句太多,脑中迟钝,江不闻磨了片刻,也没有完全听懂,只头抵着他温热的胸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花瓣。
  什么颜色他也不知道,只闻见那草原白的酒香里,丝丝缕缕地掺进了一些异味,细闻又不真切,嗅觉就像他的思维一样,永远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他们这样抱了许久,从半明的天色,到夕阳西下,拓跋野的气息温和又安全,让他不觉生困,即将要睡着时,上方的人却动了一下。
  江不闻以为是对方不经意的动作,只当不小心,谁知那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直接把他困意搅了干净,他有些生疑,就感觉拓跋野的鼻息靠近了一些,温热的气体就打在了他的脸庞。
  “……你,干什么?”
  他带着一点困声问道,对方却没有应睬,呼出的气慢慢偏移、越来越近。
  江不闻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唇上便贴过了一点微凉,他好像一只幼兽,在这瞬时受惊地猖起了身上的毛发,只不过又被一只手抚摸过头顶,细细安抚下。
  拓跋野的吻平静温柔,与从前所有的吻都不同,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临别末了,却又好像依依不舍。
  直到贴合的双唇离开,他又用力抱了一下他,随后和他一同躺下。
  “睡吧。”
  江不闻有些愣,心里异样的情愫久久无法平息,唇上的触感仿若还停留在上面,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
  又过了许久,他的困意逐渐涌上。
  黑暗中没有火光,拓跋野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听着江不闻平顺的呼吸,还有那张瘦削的脸。
  好久后,声音低,哑,沉。
  “别忘记我了……江应。”
  他说。
  江不闻进入了梦乡,手里握着的荼蘼花失去力道,轻轻落到了地上。
  荼蘼花生于冬日最后一场酷雪,死于夏前第一场黎明……
  花语是……诀别之爱。
  第四十八章 江不闻,你还不醒吗?!
  江不闻这一觉睡得比往日都要好一些,约莫是身边多出了一个人,空荡的四周不再那般虚无,显得异样踏实安定。
  直到晨早日出,他才从睡梦中慢慢醒来,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又走了……
  他木在原地愣了片刻,脑中才缓缓冒出这几个字。
  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点失落感,因为有了前一天的铺垫,突然消失的人让他原本的心慌少了一些,但还是丝丝缕缕地溢出来一些。

第四十八章 江不闻,你还不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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