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相是借口


  怎么回事?小可汗怎么……?
  榻上的江不闻感受到了荼蘼被人踩上,面上的平静忽然破碎了一些,心中有些激昂,忍不住低哑咳嗽起来。
  这一次,拓跋野没有伸手去喂他水喝,而是冷漠地站在一旁,身材的手慢慢收紧。
  江不闻咳了好一会儿,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缓缓平息,他的声音带着些怒气和沙哑,侧首质问:“你干什么啊?”
  拓跋野不说话,只是动了动唇。江不闻急喘停缓下来后,忽然反应了过来对方在做什么,一时之间心口如麻,生起一种不知如何的感觉。
  “你又要变成以前那样了么?”半晌后,他的声音也冷淡下。
  拓跋野伫立在那里,须臾后,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反问道:“变?”
  江不闻攥了攥手,好像很疲惫又很累,好一会后,他才嗤笑了一声。
  冷漠的声音又柔和下:“我都记得。”
  拓跋野长眉微压,便听对方继续道。
  “我江不闻,看起来真的很傻么?”江不闻从鼻腔里闷闷“嗯”了一声,温柔地向他质问。
  拓跋野终于知道,他记得的是什么了……在失神后,自己对他态度和照料,他全部都记得……
  他冷漠的外壳忽然碎裂出了一条缝,感觉自己有些装不下去了,倏而单膝跪上地,带着细微怜惜地捡起了花。
  可惜那花已经褶皱踩烂,不再张扬。
  阿索那的小可汗开始了懊恼,觉得自己的行为落到江不闻的眼里十分可笑:在他意识到江不闻找回神志后,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装作冷漠残暴,让从前的伪装不被识破,殊不知对方早已看透。
  “你不是说,”江不闻继续道,“等我醒来就……醒来我们就……”
  他声音渐渐小下,不愿说全。
  沉静的心跳在刹那擂擂作响,握着荼蘼花的手收紧,几乎要被花身刺破。
  拓跋野在江不闻濒死时说出的话重回耳中,那是一直潜藏在他心底的期望,但只有在昨天夜里,极度失控的情况下,他才脱口而出。
  本以为江不闻早已忘记,他自己不提,却不想被对方主动引了出来,明明江不闻没有说全,他却知道是什么话。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醒来,我们就重新开始……】
  他倏而愣在了原地——
  ——冷静想来,这样的话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
  认识就是认识,发生就是发生,所有的伤口都会留疤,搞不好还无法痊愈……好一句重新开始,你凭什么?
  拓跋野想这样吗?——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如果这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他从来不奢求和江不闻在一起,即便是曾经二人挚友为欢时,他也只敢偷偷地冒出那么一点越界想法。
  更何况如今,他的错已经酿成,江不闻受过多少苦楚,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才不敢说出什么重新开始的鬼话。
  拓跋野这样嘲讽地唾弃着自己,脑中发沉,心中生起一股冲动,要直接掀帘落荒而逃,然而在下一刻,一道声音却响出了声。
  “我同意了。”江不闻温声说。
  拓跋野逃跑的动作忽然被滞在了原处,嘴唇微张,眼底满是诧异,神色显得滑稽而可笑。
  “……你、”
  他在好半晌后,才用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没听清么?”江不闻平静地问道:“我说我同意了……不过重新开始之前,你要弥补我。”
  江不闻在濒死的那一刻看透了自己的内心:煎熬了这么长的时日,换来的不过病骨羸弱,痛苦折磨。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
  但他说过,他是爱憎分明的,也从来没有人规定,爱和恨无法同时存在,所以他率先实现了放过自己,在放过他人之前,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拓跋野破碎的眼睛里终于慢慢积攒了一些光亮,手中的花柄已被揉扁,渗出的墨绿汁液沾上了手心。
  “弥补的第一条,回答我几个问题。”他听见江不闻温声说,侧过了一点头,曾经那双皓如明星的双眸仿佛透过白布,在与他对视。
  “我的眼睛,是不是你让人毒瞎的?”江不闻温柔平静地说,“这是第一个问题,拓跋野……”
  要说实话哦。
  第六十三章 真相是借口
  在江不闻说出要问问题的那一刻,拓跋野的心里便开始生出细微的恐惧,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然要问出口的,只不过他选择性地避让了很长时间。
  江不闻的眼睛,是他毒瞎的么?
  是又不是。
  “这重要么?”帐内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拓跋野沉冷的声音才响出来。
  他的四周好像在问题问出的一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将他整个人圈在了里面。
  江不闻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些:“拓跋野,你觉得不重要?”
  他反问了一句。
  拂去一开始的仇恨蒙心,他的理智和思维被慢慢地找回:当初平梁之战的最后一夜,是由常年跟随着拓跋野身后的其格其带领自己进的帐中。那时因为时常见到其格其和拓跋野在一起,所以当时,江不闻虽有些生疑,还是选择了跟随。

第六十三章 真相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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