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前世(十)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完整的一生。
“我承认我来到这里是有私心,因为你是神兽白泽,你强大有威望,能够成为我的庇佑之所,所以一开始我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下来。
“但其实我从未想过永远留在这里,我始终知晓我会离开,在某一个平常的一天。”
想到离开,她眼眶微红,她何尝不是喜欢着裴长渊?
也从未有一个人对她这样好的,没有偏见,没有贪念,会在意她的感受,会照顾她的身体,会因为她没有照顾好自己而生气,还告诉她——
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
可她还是要离开的。
裴长渊呼吸一滞,他捏紧云挽月的手,纳在手心,严丝合缝。
“为何要离开,不必离开,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我们便换个地方住,哪里都行。”
眼泪从眼角滑落,又被裴长渊皱着眉拭去:“怎的又哭了?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爱哭的人。”
云挽月笑开:“怎么办?我就是这么喜欢哭。”
裴长渊只好从怀里拿出锦帕,将这人的眼泪一点点擦干净,他从前从不在身上准备锦帕,就是因为这人喜欢哭,便下意识买了,还买了许多。
“我不知你此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你只是你,我喜欢的也只是你,与其他无关。
“正如你所言,我强大,有威望,可以庇佑你,既然如此,何不就与我一同,就是利用,也可以。”
他说的认真,云挽月又红了眼眶:“可是与我一起会变得臭名昭著,你的威望可能就没有了。”
“此前早与你说过,威望并不是我所愿,世人眼里的我只是他们以为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我也不在乎他们如何看。”
“那如果,要与全世界为敌呢?你也会愿意吗?”
裴长渊应得干脆:“愿意。不过是与全世界为敌。”
云挽月眼泪愈加地多,她泣不成声:“我何德何能……”
“啧。”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裴长渊唇覆盖在云挽月面上,将眼泪一点点抹去,云挽月下意识闭上眼,垂下来的睫羽轻颤着。他像是被蛊惑,唇又点在云挽月眼眸上,停留许久。
好像不够,他还想更多。
裴长渊紧了紧手下的力道,将人按在怀里,心跳始终很快。
“倘若有一天全世界都在围猎你,我依然会站在你身边为你战至最后一刻,一同身死,如何不算生命的尽头。”
云挽月闷在怀里,声音不太清晰。
“可你是世上最后的神兽。”
“你也是世上最后一朵上古罂粟花。我还是你,都与其余人没什么不同,但你在我这里不一样,你比任何人都要珍贵。”
珍贵?她哪里珍贵?她出生开始就在被争夺着,无论是人是妖,都觊觎着她,觊觎她之外又忌惮着她,把她当做极度不详的存在。
而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又追杀着她,将她当做祸乱的缘由,恨不得除之后快。
世界之大,她只能不断逃窜,没有一处容身之所。
云挽月闭了闭眼:“我是上古罂粟花,喝下我的血,若是人便能增加内力,若是妖变成增加道行,便是受伤极重的人喝下我的血也能获得一线生机。
“可我偏偏是罂粟花,好处之外还有弊端,因此喝下我的血的人还会癫狂,癫狂之后便会上瘾,需要不断喝才能缓解。
“那些人说的天衍门,是最先发现我的人,也是最先因为我而覆灭的人,他们,都暴毙而亡。”
云挽月稍稍撑开,直视着裴长渊:“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无论是人还是妖,不是觊觎我便想要杀了我,许多的祸端因我而起,无数人因我而死,你与我一同只会被世人看作是与我一般的人,这样你还愿意吗?”
第67章 前世(十)
裴长渊看着云挽月, 微红的桃花眼,里面正映衬着他的面容。她一定不知道每一次他在这双眼眸里看到自己的时候心跳是怎样的快。
那些虚名,所谓的是非对错, 贪念,正邪, 于他而言都是虚妄。他在意的只有——
“疼吗?被取血的时候疼不疼?”
眼泪再次从云挽月面颊上滑落, 她从前总觉得心口缺了好大一块, 所以她总想着去这世间看一看, 若是看到美好的她就有信念可以多活一会。
所以她见了许多山河,许多人,吃了许多美食, 也逐渐爱上了这人世间。
但是心口缺的那一块好像仍然在,她只是用了许多花团锦簇的东西去填补, 有的坏掉了, 就拿下来换上新的。
但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有一个人用炙热的情感催生了血肉,将她豁大的口子一点点补齐, 让口子一点点变小,让她也跟着期待完好无缺的那一天。
“从前觉得疼, 但今天觉得没那么疼了。”
裴长渊不明白, 他执起云挽月的手腕, 细白,光滑, 没有一点痕迹。但他依然用妖力覆盖上。
“人间许多事我都不能理解, 但我也清晰地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整个世间都与你对立, 那也不是你的错,是这世间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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