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其实,李寡妇内心早已动摇。
她和孙耀光顶多算是偷的关系,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若死了,他的家产也轮不到她来继承。可她若是死了,她从死鬼丈夫那儿继承来的家产,就会被孙耀光占去。太不公平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俩原不过是露水夫妻,她自保又有什么错?她想。
于是李寡妇不顾孙耀光的阻拦,说出了孙耀光把颜闲关进了地窖,故意当着颜闲的面,剁了一只膘肥体壮的老鼠,还把老鼠的断头放到颜闲的手上,强迫他盯着欣赏了一个时辰。
果然,小颜闲听完李寡妇的话,身子一僵,原本紧紧搂着穆宴辞的双手倏地松开了,他把双手背到身后,似是在隐藏什么。
穆宴辞将才被小家伙用手搂着的脖子也是一僵。
熟悉穆宴辞的人都知道,这位爷最是喜洁,若是被其他什么人用脏手碰了一下脖子,那只手恐怕也就废了。
但他怕吓着孩子,也就没有表现出来此刻心里的不舒服。
穆宴辞震怒,命张三把李寡妇和孙耀光二人绑了,敲锣打鼓送去县衙,绕着主城大街多转两圈。
张三答应一声是,便挥手指挥几个锦衣卫,把李、孙二人绑了。
穆宴辞检查了一下颜闲的双手,上面的血痕已经看不见了,应该是擦衣服上了,又或者用泥土擦干净了。
命人打来温水,穆宴辞蹲下身,用胰子亲自给小颜闲洗了好几遍手,又用自己的锦帕给他擦干,低声安慰道:“闲哥儿,不怕了,都洗干净了,什么都没有了。欺负你的人,赵叔叔已经抓起来了,他们不会再出来害你了。你娘担心坏了,赵叔叔目下送你回去,你说好不好?”
颜闲木木点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只剩一片茫然和不安。
穆宴辞又打湿锦帕,用胰子搓洗干净,再擦了擦修长的脖颈,见小家伙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怕他误会,以为自己是嫌弃他,忙笑着解释:“唔,今日赵叔叔为了找你,当真是出了一身的汗,怕身上的味道不好闻,熏着闲哥儿。闲哥儿,你要帮赵叔叔擦吗?”
说着,把打湿又拧干的锦帕递了出去。
颜闲接过来,踮起脚尖,抿着唇,仔细给穆宴辞擦拭。
穆宴辞伸手扶住小家伙的腰,让他站得更稳当。
谁知颜闲却蓦地笑了。无声地笑了。
穆宴辞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颜闲怎么就不是他的儿子呢?分明和他这么像!连怕痒的地儿都一样。穆宴辞忍不住想道。
一旁的齐方见了,想送把小杌子过去给太子爷,被李四拉住了,李四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过去打搅。
半个时辰后,穆宴辞抱着颜闲,出现在了颜宅门口。
此时晨光熹微。
圆青和戚氏都没睡,在堂屋等着。听见院子外面的动静,母女俩赶紧走了出来。
走至垂花门,圆青便见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抱着自己悬心了一整夜的儿子,眼泪倏地就涌了出来。
穆宴辞心头一震。
圆青用手帕擦干眼泪,对着穆宴辞郑重福了一礼,“赵同知,此次多亏了你,我欠你一次,日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戚氏也在一旁说了好些感谢的话,从穆宴辞手里接过了小外孙,颠颠儿地哄慰了一番。
穆宴辞垂眸看着颜大姑娘憔悴的脸蛋,温声道:“颜娘子,借一步说话。”
戚氏闻言,把颜闲抱到堂屋去,吩咐碧萝准备热水,给颜闲沐浴。
圆青和穆宴辞走至一旁的抄手游廊上。
游廊上种满了紫藤花,繁茂的枝叶垂下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穆宴辞第一次进来,漆黑的凤眸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收拾得干净雅致的院子,若有所思。
圆青的脚擦过药酒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酒味。虽然还疼,但毕竟在家里,也是不怕的。不过因为之前摸黑走回来,肿得更严重了,此时儿子已经找回来,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也实在顾不得在穆宴辞面前掩饰了。
穆宴辞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剑眉微蹙,寻思着,是不是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他开门开得急了,所以才让她崴了脚。
“赵同知有话请讲。”圆青在凭栏处坐下,触感有些冰凉。
第026章
穆宴辞收回神思, 把孙耀光和李寡妇对颜闲做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提醒道:“……颜闲应该是被孙耀光那厮关在地窖里,当着他的面剁老鼠头,还强迫他一直盯着血淋淋的老鼠头看了一个时辰给吓着了。说不定孙耀光还威胁他了, 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否则就……”
后面的话,穆宴辞没有再说, 但他暗示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圆青气得双颊鼓起, 像一只气呼呼的河豚。
“这孙耀光真是该死!他怎么能对着一个三岁孩童做这么恶心变态的事情!赵同知, 算我求你,你一定要让洪侃重判他。”圆青抬头看着对面的穆宴辞, 此刻,她似乎忘了眼前这个男子很危险,是她一直想撇清关系的人。
说完之后,她又顿悔失言。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可不就是在你麻烦我、我麻烦你中产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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