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你给的?16


  言罢,他便就抱着妆好东西的锦盒朝外走了出去。
  谢寅和星宿正要跟上,却被首饰店的掌柜一把拉住,“没付钱呢!”
  星宿当即不满:“他买东西干什么要我们……”
  “星宿。”谢寅打断了星宿的话,“付钱吧。”
  自家主子都发话,星宿也没有办法,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枚碎银拍在桌面,略有不满道:“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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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最终寻了一家茶馆坐下。
  星宿在检查过隔壁两间都无人后,才回到了唐演和谢寅所在的包间里。
  唐演点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谢寅则只是喝热开水,星宿则什么都没有要,房间里气氛沉默,一时倒还有些尴尬。
  最终是谢寅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他将在首饰店里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过相较于首饰店前的疑惑,此时已成了笃定。
  “是你写的那两封信送给姚狄青的。”谢寅说。
  唐演没有回答,反倒是转开了视线:“据说姚大人在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动身带人去查看了河道堤坝与闸口的状况,查探如何?”
  “如信中所说,比信中更糟。”谢寅回答。
  “原本为了抵御水患,朝廷要求安河镇将堤坝修建到相应水平线,而安河镇的堤坝其中有三分之二,全部都是细沙堆成的。”
  细沙松软,价格便宜量大,再在表层盖上一层土与泥浆,若非撬开底下检查,任谁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可要是遇上水患,一冲即塌,全然没有防水作用。
  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不仅仅是姚狄青,就是谢寅都惊讶了许久。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等到明年开春河道上游放水,都不必是等到雨季,这防洪堤坝就会毁于一旦,河道两岸的百姓必然会遭殃。
  “全都是细沙……”唐演哑然,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世时,他翻看过唐严致带回来的这份记录,本以为上面应当是略有夸张,毕竟真要贪,也不能全贪,不然物极必反,很容易被人发现。
  可现在从谢寅口中得知这一点,唐演发觉前世种种,竟是没有一条冤枉了查家众人。
  千万条人命,毁于一贪。
  大抵是这个回答过于震撼,唐演也花费时间消化了一下,前世他还曾庆幸,幸亏自己在灾难来临时已经被接回京中。
  而此时再回望,发现这一切竟然是又一次距离自己那么近。
  唐演从茶馆二楼向外看去,突然发觉,安河镇这个城镇实际上还是挺大的。
  尽管与京城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可在这秋日,街道也相同会有孩童走街串巷,有生意商贩来回叫卖,有书生文人把酒问茶,亦有杂耍卖艺登台演出。
  这小城的繁华,终究毁于堆积的沙坝。
  “好在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祸。”谢寅也跟着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眉头又再一次皱了起来。
  “不过姓查的现在咬死了是底下的人办事出错,以次充好,监守自盗。而他不过是监督不力。”
  唐演闻言,冷笑一声:“监督不力?他倒是会给自己找理。”
  “是。”谢寅点头。
  “现在到底还没有酿成什么大祸,监督不力也不过就是掉乌纱帽的事情,现在姚狄青和我来访的事情想来周边州县已然知晓,他们怕被牵连,必然也会紧急找补,只怕不用多久,就会有一系列的人被推出来认罪,而那些被贪污的银两,到底还是实实在在落进了他们的口袋。”
  谢寅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又苍白了几分,握住茶杯杯身的指尖又因过度扣住而泛出了不正常的青白色。
  “查知府敢这么贪钱,想来是笃定自己不会被查办,但他偏偏还怕姚狄青姚大人,意味着他那背后的势力应当属天高皇帝远,暂时管不到这边来。”唐演对谢寅说:“想来这背后利益牵扯,是与朝廷有关。”
  听完此话,谢寅有些意外,他与星宿对视了眼,再重新看向了唐演:
  “你能写出揭发密信,说明你对当地知府贪污一案了解颇多。你还知道其他什么事情,能否一并告诉我?”
  谢寅语气真挚,颇有些急切。
  唐演却摇了头。
  “我确实是知晓很多安河镇贪污案细节,但我不能这样告诉你。”唐演道。
  谢寅讶异,出口便问:“为何?”
  唐演整理了一下思绪,他摩挲着茶杯杯壁,再次开口。
  “除却安河镇贪污一事,还有其余几个州县借灾敛财,贪污受贿诸多细节我均知晓,除此之外,我还知晓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有谁,即便是抓不出来那名与他们勾结的朝堂官员,却也可能从中生生斩断这条利益链条。”
  “但此事牵连甚广,我知晓的名单暂且还不是全部,即便是抓捕一批、流放一批、砍头一批,根基不除,背后之人自然会即刻安排人员替补,且有了这先例在前,他们会更谨慎,更狡猾。”
  “只光是现在,谢小将军与姚大人都已苦恼到底要从何下手,自是不用说下一回了。”
  唐演语气平静,但揭露的却是这朝堂之间长久无人敢提及的血雨腥风。
  像是安河镇这样的贪污案,若说背后无人,谢寅是不会相信的。
  在听了唐演的这番话以后,谢寅也缓缓收敛了脸上急切的神色,缓慢靠在椅背上,深思熟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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