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谢蔚尘50
说着,他微微侧头,本想看看温怜的神色,却不想被贺玄渊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拍了拍掌,身后的仆从立刻抬着一大卷册子上前,一头一尾,缓缓打开。然而正当展开之时,那册子忽然被一人一脚踢飞,一旁的仆从一时不察,直接倒在地上,慌张地下跪认错。
“我看不对吧?”一男子身着铠甲、脚踩册子,眉眼深邃而凌厉,语气满是不屑和倨傲,“程大人,你这手书怎么能独独漏了谢某人呢?”
“怎么,难道你是看不起我谢某人不成?”
如此嚣张的语气和肆意的行为,让只能在这种场合安静如鸡的沈粲等人大吃一惊,众人没见过这人,纷纷悄声问道:“沈兄,此人是何人?竟敢如此顶撞程丞相,而且还是在圣上面前!”
沈粲无不头痛地回道:“这人你们也认识。”
众人惊讶:怎么就认识了?他们平日里见程丞相都见得少,更何况是这样的人?
沈粲也不卖关子了,“这人正是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人,谢御史的幺子,谢蔚尘。”
他抿了抿唇,看着他心生向往,“听说一方城之役,镇国公危难之间派谢蔚尘一人出城搬救兵,然而待他带领救兵到时,镇国公早已以身卫城了。”
“自那之后,他便自请去了岭南,一呆就是近十年。如今不过二十六岁,便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了。”
都说文人相轻,读书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攀比。然而若是有些人的成就高出太多,那攀比便只会自取其辱。余下的,便只有敬仰与仰望。
谢蔚尘于他们,便是如此。
宴会中心,程丞相看着被踢飞的手书,脸色先是僵了一下,待看清了来人,却只觉脑袋一痛。
这个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他将镇国公一家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若是有他在,还怎么让温怜去和亲!
“谢将军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呢?”程丞相尬笑着寒暄,身为文官之首,若是与武将搞不好关系,那他也不用干下去了。
毕竟,如今的大周,已经是一将难求了。
谢蔚尘斜眼看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话,先是在宴上巡视一圈,也不知在找什么,而后将目光朝上,拱手道:“臣谢蔚尘参见陛下。”
周帝方才被气得发黑的脸,此刻终于恢复了几丝红润。他走下台阶,亲自扶着谢蔚尘的手,一脸的欣慰:“几年不见,果真是长大了。”
谢蔚尘的母亲乃周帝的胞妹,按理说谢蔚尘该称呼周帝为舅舅,但谢蔚尘一向不齿以亲缘关系攀附,见周帝如此,他依旧是一副风雨不动的模样,“蔚尘一路八百里加急,只为一事。”
说完,他冷冷地看向一旁站着的贺玄渊,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太子殿下,你为何要送镇国公之女去漠北和亲?!”
“你们,”他环视一周,眼睛里淬了冰一般寒冷,所有人为之一冷,“十年前,若不是镇国公温将军舍生取义,以死卫城,你我早就沦为漠北铁骑的马下亡魂!”
“而如今,你们却又要将他唯一在世的女儿送去漠北,让她嫁给她的杀父仇人。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就不怕镇国公的在天之灵雷轰了你们吗!?”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声音洪亮,并且理直气壮,一个人压得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从气势上就全方位碾压。
周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满意地拂了拂胡子,得意地看向贺玄渊。谢蔚尘,只不过是他安排的第一步棋而已。
贺玄渊看着宴会中央的谢蔚尘,嘴角勾起一阵嘲讽。他们虽为表兄弟,却没有半分的情谊。自幼时起,他就最讨厌这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纨绔,即使如今他成了镇守一方的将军,在他眼里却依然只是一个纨绔!
“谢将军骂得好。”贺玄渊淡淡一笑,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似是随意的口吻,问道:“那若按照谢将军的意思,那又该当如何呢?”
“还能如何?!”谢蔚尘不屑道:“他怎么打我们,我们就怎么打回去!若是当年我去漠北,怎还能让漠北人嚣张三年?!”
这话直指贺玄渊,他如此说,完全不像是来参加庆功宴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这正好如了贺玄渊的意,他瞥了瞥户部尚书,户部尚书立刻会意上前,从怀里拿出账本,开始细数从当年开战到如今,漠北战事所有的开销。
漠北战事开销,是岭南的十倍不止。户部尚书每说一道,谢蔚尘的脸色就沉一分。
贺玄渊悠闲地坐下,欣赏着谢蔚尘精彩的表情。
周帝见状,立刻叫停,这可不是他让谢蔚尘来的本意,看着贺玄渊自若的表情,他心里冷笑,决定下出第二步棋:“既然大家如此关心此事,本来我还想将这件事放在最后说,那不妨现在我就告诉大家吧。”
他拍了拍手,只见自前殿走出来一位妙龄少女。
温怜早已被刚刚得知的消息震得五脏六腑都疼,脑袋仿佛被撞了一般。没想到一抬头,却又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紫灰色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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