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难安


  莫惊春也不争辩:“嗯,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扈庭踪干什么了吗?”
  “他能干什么?”楼弃不屑,“跟鹿苍邀宠卖乖呗。”
  三月下旬,燕子已经回巢,竹子青柏长出新叶,一切都在宁静中盎然着。莫惊春喜欢看这景象,他走出门,倚着栏杆对衣照雪道:“把后面那间厢房也扫扫?”
  衣照雪对莫惊春的要求无有不应,但还是问道:“为什么要扫?”
  莫惊春道:“你不扫?那你住哪里?”
  衣照雪很高兴:“你让我住在你这里?”
  “随你,只要不被魔宗的人知道。”莫惊春逗了逗燕子,被风一吹,回了屋子。
  楼弃端着莫惊春换下的衣服走出来,对衣照雪道:“你小声些,该走就走了,哥哥睡觉了。”
  以前不知道莫惊春心里有自己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衣照雪少不得对楼弃在意起来。他将扫帚一递:“他让你打扫竹林后面的厢房。”
  “哥哥什么时候说了?”楼弃不满。
  衣照雪一派无辜相:“他跟我说的,你不知道很正常。”
  楼弃半信半疑地接过扫帚,嘀咕道:“好好的,扫厢房干什么?”
  衣照雪心道,当然是为了给我住。但他不说出来,一说楼弃肯定要阻拦,他可是聪明人,怎么会自找麻烦呢?
  于是聪明人去扒莫惊春的窗户,青竹枝打在他头顶,衣照雪像只白猫一样拱了出来。
  还没睡着的莫惊春跟他对上眼,忽觉好笑:“你干嘛让楼弃替你扫屋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知道。”衣照雪索性翻了进来。
  莫惊春想开玩笑说衣照雪这是狐假虎威,不料衣照雪却有自己的想法。他坐起来喝水:“那你说?”
  衣照雪一本正经:“这叫恃宠而骄。”
  莫惊春一口水喷出来,把自己呛了个半死:“你说什么!”
  这动静把衣照雪吓了一跳,他忙用自己的衣袖给莫惊春擦水:“我说的不对吗?”
  莫惊春只能点头:“对,你说得对。你真是奇才。”
  想不到除了被自己捡回来的那个,还有人爱乱用词。
  第23章 最难安
  “我又说错了吗?”衣照雪看莫惊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说对,可莫惊春就是喜欢他,他借着莫惊春的喜欢,去指使楼弃,这就是恃宠而骄。
  莫惊春没察觉到这个“又”字:“没,你说得挺好的,一般人想不到。”
  “噢。”衣照雪道,“那我能在你这儿住到什么时候?”
  莫惊春道:“随你,三五日都行,只要别人不知道。”
  听了这个答案,衣照雪奇奇怪怪地凝视着莫惊春:“你留我,却不能被别人知道……我们好像在偷情一样。”
  莫惊春被这话震大了眼睛,他抱着被絮:“你在说什么?你这么不会用词,沈宗主知道吗?”
  沈微明有一大爱好,编著撰写各种各样的文集论典,并且这项爱好每年给空杳仙宗带来了不少的收入。很多仙门开设的一些课程,都以沈微明的著作为课本。
  衣照雪道:“他知道,还试图教会我。”
  “看来是没教会了。”莫惊春道,“我估计你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没教好的学生。”
  作为沈微明教学污点的衣照雪浑然不觉惭愧,反而道:“我不是。李仙君和倪仙君才是。”
  莫惊春爱听人的趣事,他背微微前倾:“怎么说?”
  “他们不喜欢彼此,一见面就吵。沈宗主叫他们要友爱,他们都不听。”
  莫惊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彼此啊?有什么过节吗?”
  衣照雪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他们。”
  “你傻不傻?”衣照雪的天真超乎莫惊春的预料,“快出去,我睡觉了。”
  “哦。”衣照雪给莫惊春压掖好被角,掩门出去,“再见。”
  莫惊春看见衣照雪离开的样子,觉得蛮好笑的。他把头埋进被子里,翻了个身。
  原来在妖泽留下的伤根本没好,连着数日的波折,还被江潮生给添了新伤。莫惊春如今才在院子里真正养起伤来。衣照雪一直住在院子里,在外边就化形成魔宗的人,见莫惊春再变回来。他也不回空杳仙宗,问就说空杳仙宗没他的事。衣照雪的到来倒给莫惊春添上几分轻松,莫惊春不时会被他逗笑。然而惬意的日子总是飞快消逝,等着莫惊春的还有寂梧宫那一位。
  伤好得七七八八了,莫惊春便去见鹿苍。
  鹿苍还是那副狂傲的模样:“伤好了?”
  “蒙尊主关怀,已然痊愈。”莫惊春道。
  “妖泽留下来的伤哪里是那么好养的?”鹿苍斜靠在王座上,“不用急着做事,身体要紧。”
  莫惊春笑道:“身体固然要紧,替尊主办事也不能落下。下月十五便是尊主渡升魔神的关键时刻,属下不快些把伤养好,怎么能替尊主护法呢?”
  鹿苍幽幽道:“你倒是替本座打量得长远。”
  “属下目光短浅,不能思及深处,不过唯尊主命是从罢了。”
  “扈庭踪今日受了本座的训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鹿苍从王座上走下来。
  鹿苍不喜人直视他,莫惊春低头道:“属下不知,敢问扈统领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第23章 最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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