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的声音里有些自嘲:“那你当初为何中断了婚礼呢,嫁给他不是两厢情愿么?”
好好地,他突然阴阳怪气起来,蛮蛮被呛得气息不平,扯着眉头道:“陆象行。刚刚不是还很好么,堂堂上国骠骑,你不能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了。”
她不说这话倒还好了,一说,陆象行的半边身子似跟着僵硬了。
错愕地转回眸来。
“所以,”他近乎艰难地,一字一字地往外吐,声音充满了跌跌撞撞的踉跄,“刚才是个交易?”
不待蛮蛮回话,他就固执地下了论断,哑嗓道:“你只是想我救他,所以牺牲自己,和我做交易。”
他明白了。
一切霍然而解。
他之前还想不透,为何前后蛮蛮对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原来,原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心心念念之人,被苍梧掳掠而去,她求旁人无用,才会对他谄意逢迎。
蛮蛮怔怔的,不知他突然抽什么风,错愕道:“你胡说什么?再说就算是交易,你为我尾云国击退了苍梧,夺回了遥和城,我也应该对你好,不是么?”
“不需要。”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好。
他要的是心,尾云公主的一颗爱他的心,可是,她有么?
陆象行悲愤地一扯被蛮蛮坐在身下,适才用来垫底的皂色衣衫,胡乱地一披,笼在身上之后,他起身下榻。
蛮蛮心跳急促,烛火里,他回眸一眼。
“公主犯不着作践自己。你不这样做,我也会应你,我陆象行才是天底下最贱最可悲之人。”
说完,在蛮蛮的诧异之中,他拢上衣衫头也不回地出了她的寝宫。
“陆象行!”
她唤他,他也没回来。
风扑灭了廊芜下摇晃的宫灯,蛮蛮睁着因为出了太多泪水而发涩的眼睛,凝望着那道玄色身影大步消失在门外漆黑的夜色当中。
第54章
蛮蛮孤零零一个人卷着手边薄薄的毡毯, 无边夜色昏浓,宿鸟躁鸦与蝉鸣声,一股脑涌上来,缭乱耳膜。
她茫然地看了眼窗外, 那里早已没有人迹。
陆象行居然真的走了, 拎上裤子便不认账了。
她只是说,希望他搭救尤墨, 在他明明有余力的情况下, 这样说有错吗?
婚事不成,蛮蛮压力深重, 愧对尤墨,尤墨却那么大度, 让她实在相形见绌,不敢面对他。
尤墨身陷囹圄,蛮蛮怎能袖手不理, 那她还有人性么。
可尾云国上下, 但凡有一个靠得住似陆象行的, 蛮蛮都不会拿话来问他。
她以前是不太了解他们长安人拐弯抹角的心思,但她也不是蠢钝如猪, 会理不清陆象行和尤墨隶属对立面的关系,知道拿这样的话请求陆象行很是唐突。
她也只是没有办法。
她想对陆象行好一些,尽可能满足他的愿望,也有错了吗?
他明明就是一直想要她。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这方床榻上缠绵恩爱,他是那样狼吞虎咽的德性, 蛮蛮既舒坦受用,也暗暗几分自得。
但一说起尤墨, 他就勃然色变,完全失了温柔和风度了。
她还以为,陆象行会一直这么纵容她呢。
蛮蛮撇撇嘴:“小气!要是有别人可以找,我才不找你。”
陆象行回到暖阁,背身掩上了门,忽然弯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手掌捂住了唇,咳嗽半晌,他摸索到窗前,将灯捻亮,对一灯如豆,缓缓地展开了手掌,掌心出现了淡淡的血丝。
咽部痒得厉害,这种病症对陆象行而言极为陌生。
他自幼身体强健,几乎从不生病,在战场上也曾大伤过,甚至性命垂危意识模糊,但也不过短短数日便痊愈,之后更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偏这一次,在喜堂上身中数刀以后,将养一个多月也不见好。
陆象行一臂拿起灯,对着掌心的红血丝瞧,长眉微聚,神色沉凝。
他的身体出了何纰漏?为何连他也不知。
笃笃笃。
有人叩门的声音,于静夜里响彻。
陆象行心跳一急,忽想到,莫非是小公主,她来找我,来哄我的?
只是想到小公主,也不再那么亢奋,而是心凉。
可更让人心凉的,来的人根本不是小公主。
小公主也不会哄他。
来人是辛:“陆公子,巫医有交代,你肩后的伤要处理一下。”
果然是他多心。
尾云公主早已不喜欢他,怎会在意他的想法。
她甚至曾说过,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陆象行。
陆象行回头,飞快将掌心的血迹用一旁的毛巾擦拭干净,若无其事地来到门前,将两扇门拉扯开。
辛掌中端着漆木托盘,盘上盛放有金疮药、纱布绷带与剪刀。
陆象行颔首沉默,让辛入内。
一道回月亮城,辛知晓陆象行后背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但陆象行本人似乎感觉不到,草草处理之后便是一路疾驰,只是为了见公主一面。
眼下这人终于是不再讳疾忌医了,辛与陆象行来到床前,陆象行背身向他,将衣衫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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