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蛮蛮登时大气险些没喘上来,怎回事?她的王兄居然给她物色了一群亟待改造的罪犯当近身护卫?
他还能再不靠谱一些么?
那侍卫慌里慌张的:“公、公主!小人们是以前年少无知,后来已经改造好了,在月亮宫里也当了几年差的!小人绝对信得过!”
蛮蛮对自己王兄看人的眼光存疑,但这些人其实也不像十恶不赦的模样,蛮蛮皱起了眉,吩咐这群人只消在山腰巡逻放哨就好,不得上骨朵峰走动。
大灵清寺类同于长安凌氏一族的太庙,守备不少,如此安置,令他们不能肆意上山,蛮蛮也无后顾之忧了。
然而近忧不断。
自打她回了尾云,还未清静过多久,郑尤墨便兴冲冲地闯上了凤凰山骨朵峰。
蛮蛮正在菜畦里浇花的手,叫他一声嚷嚷得哆嗦了一下。
一江春水向东流。
水泼洒而出,溅湿了蛮蛮的罗裙。
也不知怎的,蛮蛮回了尾云国以后,仍旧喜欢穿长安时兴的襦裙,大抵是长安的衣裙多用丝绸织就,轻薄而柔软,贴着肌肤,既美观,又能御寒。
她想着,汉人的确是有聪明的头脑,他们的文化也更为源远流长而绚烂。
郑尤墨和蛮蛮有两年不见了,如今再见,昔日总是身着湖光色短裙,腰间掐一条银光闪闪的银链,笑涡荡漾在风里,直把他心都揉碎的公主殿下,换上了汉人的服饰。
梨花白的丝织衣裙,用粒粒珍珠穿缀,衬得脸蛋愈发白嫩剔透,好似凌波踏月的仙子,郑尤墨看得眼睛都不眨。
“公主!”
郑尤墨一声喊,蛮蛮抖三抖。
眼看他张开了双臂,就要像小时候过家家似的拥上来,蛮蛮吓得抱住了肚子,唯恐腹内孩儿受到他毛手毛脚的冲撞。
也正因了这一个动作,郑尤墨一阵急刹,在蛮蛮两步之外,止住了。
他的眼睛沉痛地、仿佛遇到了什么焚琴煮鹤的大煞风景之事,掠过蛮蛮如今平平的肚皮。
汉人的衣衫讲究得体,能不外露的地方都不会泄露分毫,譬如女人家的肚子,都用布料严实地盖好了,不像尾云国还流行过一段时间的露腰舞裙。
所以郑尤墨其实看不出公主的肚子什么情况,他只是痛心疾首,悲怆难抑:“蛮蛮公主,您受委屈了!”
蛮蛮拂了拂玉指,冁然而笑:“还好,从前再委屈,如今也不委屈了。”
虽说不能恢复公主的身份,但蛮蛮吃喝不愁,锦衣不短,要那头衔,也不多什么。
无非是王兄,尽给她招惹祸端。
“公主一回来,我就想来看您了,可是我爹不让,把我困在家里,不让我出来……”
郑尤墨声线微弱地解释着他为何迟了一个月才来骨朵山看她。
蛮蛮呢,对他深明大义的老父亲充满了感激,才让自己多得了这一个多月的清静时光。可惜了,从今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再难得了。
其实郑尤墨生得很好看,皮囊白皙,五官端正,身材颀长高挑,瘦挺如凤尾竹,自有南国美男的情调。
可蛮蛮总觉得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如今吃过了中原的山珍,再来看他,愈发心头无波无澜。
她当然也知晓郑尤墨对她抱了个什么心思,不过这么多年都没动过那个心,可见她对他这一型儿的不是很有感觉,和陆象行那种……罢了,那男人也没必要再提。
公主不接茬儿,郑尤墨怅然道:“当初,大宣下来国书,要公主远嫁长安,我就设想了带你远走高飞。”
这话把蛮蛮听得很震惊:“幸好你没有。”
以郑尤墨从小谜一样的运气,他们应该在没飞出尾云国境内的时候,就已经被捉回去了。
不但有郑尤墨的爹,还有她的王兄。
郑尤墨握住了蛮蛮沾惹了一丝春泥的小手,郑重地垂眸凝向公主:“蛮蛮,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姓陆的,你就不要再想了,他不是个男人。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蛮蛮心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可不是为了他而回来的。
正当她要开口解释两句,好破除这个误会,让郑尤墨对整个事情有个清晰公正的看待,那厮又张嘴了。
“我知晓,你如今怀着陆象行的孩子,你要留下他,我不反对。这个孩子,我会视若己出,蛮蛮,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他从小到大,在蛮蛮面前表现得像一只开了屏的雄孔雀,目的就是在此。
在蛮蛮的惊异中,他松开了她的十指葱根,径自大步地向白鹭居走去。
“他们很快就把我的行李送上山来了。我从月亮宫来这里,跑了整整一夜,蛮蛮,我要先补个觉。”
嗯?
究竟是谁允许,他这样不请自来,俨然以主人自居的?
蛮蛮看眼小苹,小苹回望蛮蛮,鼻端同样沉沉地呵出一口气。
白鹭居外树影重重,暮色将至,阴云笼罩下来。
烟云缭绕的凤凰山中,似乎正在酝酿第一场春雷带雨。
第32章
春雷阵阵奏响, 草叶间蛰伏的春虫战战兢兢地避着雨,一道闪电掣过天幕,大雨滂沱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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