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那幻境的本质上是在做梦，又不是给人降智。
　　“不。”提姆否定了杰森的话，“实际上我早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幻觉。”
　　“那为什么你会没有醒来。”杰森思索着，“你后面都看到了什么?”
　　提姆微微侧过头，罕见地避开了杰森的目光，目光。他不会说的，他亲眼看着杰森一次又一次被小丑打碎每一根骨头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苦与愤怒，已经不是理智提醒他那都是幻觉就能心平气和面对的。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爱丽丝这时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因为咒灵在汲取你们的负面情绪。”
　　“你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杰森无奈道，“很显然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梦境的觉醒条件究竟是什么?”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提姆不愧是世界第二侦探，几乎片刻就知道了爱丽丝的真意，“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陷入梦境是为了吸取我们的负面情绪?”
　　“嗯。”爱丽丝点点头，“那些你们看到的幻觉正是通过你们内心的负面情绪而被制作出来的。”
　　“原来如此。”提姆明白了，“它通过吸取我们的负面情绪而制作出来的基于我们痛苦回忆的幻觉，让我们继续源源不断产生负面情绪。”
　　“是的。”爱丽丝说，“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只有当你不再产生负面情感时，它会自动把你从梦境里丢出来的。”
　　“啧。”杰森不虞地咂嘴，“这东西可真是难搞。”
　　他可没办法做到面对着小丑居然还能发自内心保持平静，即使知道是幻觉也做不到。
　　“所以，是你们做了什么让我醒来?”
　　杰森抬头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忽然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练习一下面对小丑的心理素质。
　　“当时红罗宾先生想要对我们动手，被绑住后，红头罩先生通过连续性的掌心与面部皮肤接触刺激血液循环让红罗宾先生成功脱离梦境呢。”
　　爱丽丝笑眯眯地说。
　　提姆:……他就说为什么他醒来就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痛，杰森居然敢对他英俊无比帅气的脸动手!虽然颜值不是他的唯一优点但也不代表他希望这个变成他的唯一缺点啊！
　　记忆力超强的小红鸟默默的在心里记小本本，暂时按耐住复仇的报复心。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套爱丽丝的话:“可爱的小淑女，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爱丽丝偏了偏头，“红罗宾先生，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一个人来这里，你的监护人不担心吗？”
　　“红头罩先生可是我的保镖。”爱丽丝狡黠一笑，抱住杰森的胳膊撒娇般用甜美的嗓音回答，“好心的红头罩先生一定会保护我的!爱丽丝这么可爱，红头罩先生，您不会不管我吧？”
　　她嘟起嘴，用那种可爱娇蛮的眼神凝视着他。
　　杰森没好气地抬起手揉了揉小女孩柔顺的金发:“我才不是你的保镖，你都蹭了多少次小蛋糕了？”
　　“明明是红头罩先生答应爱丽丝的。”爱丽丝环抱双手哼了一声，“现在倒是怪起爱丽丝来了，男人都是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没怪你，我哪里怪你了”杰森举手投降,“等这次结束，我带你去餐厅把所有的甜品都点一遍。
　　“好耶!”爱丽丝欢呼，然后伸出小拇指，“这次我们拉勾，背约者要吞一千根针。”
　　杰森笑了笑，爱丽丝这一闹倒是让紧绷的气氛放松了许多，他依言和对方拉勾，余光看到某控制狂小红鸟止不住地眼神往这边飘。
　　“爱丽丝，你是怎么知道路的。”他出声问道。
　　爱丽丝应该从没有来过阿卡姆，在这样黑漆漆无光的情况下，对方居然稳步地朝着阿卡姆小丑的房间方向走去，完全没有出错。
　　“我不认识路呀。”
　　爱丽丝眨了眨眼:“我只是看到了咒力污秽的残留而已。”
　　她偏了偏头，恍然大悟:“我忘记你们是看不见的。”
　　说这话时他们恰好拐过了一个楼梯转角。
　　爱丽丝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第三个出现了。”她轻声道。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不知为何又坐在轮椅上的蝙蝠女芭芭拉。那轮椅诡异地往前自动滚动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紧闭双眼，原本灿烂的红发此时却如同有气无力的旧丝绒，恹恹地趴在肩上。
　　第73章
　　芭芭拉清楚地知晓自己正在梦中。
　　她已经重复了一百多次这样的梦境，每一次她都看见她心中的噩梦，这座城市的噩梦，他闯入房内，那支左轮手/枪里射出的子弹，射穿她的腹部，打碎她的脊骨。
　　她看见自己仰躺着倒在地面上，从腹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却又让她感到寒冷无比，指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血水之中，神经蜷缩成一团乱糟糟的线。
　　Joker！Joker！这个夺走了她的艺术，她的人生，她的希望的疯子正晃动着那头阴冷的绿色头发在大笑，狂笑，面目狰狞地笑。
　　他嘲笑她的弱小，脆弱，不堪一击，嘲笑她的怨恨，渺小，自以为是。
　　芭芭拉喘息着，她死死地凝视着指尖染上的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温热却在急速地降温的鲜血。
　　小丑癫狂的笑声依旧在这个空间内回响，如同教堂宣告犯人死刑来临的钟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地尖利，仿若一块又一块巨石冲击着她的大脑，试图将那岌岌可危的冷静彻底地打破，将她拉下名为疯子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