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6

　　散兵对你的话仍是置之一笑，接着他从你的身上起来，走到你的脑袋面前，然后他抓住你的下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你。
　　随后他以罕见的、他人能够察觉到的、还不会令之讨厌的真诚语气询问你说：
　　“你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散兵这样子莫名让你想到了以前总缠着你展示念能力的流星街小孩。
　　你也直到这时才发现，你的这位主人长得其实非常无害，只要他不做什么恶人表情，那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只是个纯洁善良的美丽少年。
　　而他就算做出恶人表情，只要别人不了解他的力量和本性，那他们恐怕也不会觉得散兵是什么坏人，某些人说不定还会因此更喜欢他。
　　你一边不正经地这么想着，一边回答散兵道：“魔法少女，我是魔法少女。”
　　此乃谎言，事实上，你也不知道你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生物，甚至是连自己还算不算生物都不知道。
　　去到猎人世界后，你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像是魔法少女，只是你的灵魂宝石因为圆的祝福而不会再混浊。
　　可是你后来魔女化了，虽然圆的出现让你能够重新变回人类的形态，但你确切无比的魔女化了。
　　你原本是不清楚最后一点的，直到某天你的使魔在突然出现了。
　　那时你正在练习操作系念能力，心里想着如果你能用念力操控一个人偶服侍你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整天都赖在床上了。
　　你的第一个使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登场的。
　　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二岁小女孩，黑发金瞳，外形完全是你的缩小版。不过实际上它当然不是人，它由你的魔力和念力混合构成。
　　所以你想，现在的你大概是处于一种魔法少女和魔女的共存态吧。
　　“魔法少女？”散兵的眼中透出切实的疑惑，“那是什么？”
　　觉得这样的散兵有些可爱，你忍不住微弯起嘴角，然后温声向他解释道：“魔法少女，一种能够自己操纵自己的人形傀儡，具有高强的战斗力和自愈能力。”
　　反正这个世界肯定只有你一个魔法少女，你的定义只有你自己能下。
　　“人形傀儡？”散兵抓住你下巴的力量瞬间减轻许多，他看向你的神色也转而变得异常复杂。
　　随后他突然开始对着你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还捏了捏你的手臂手肘，就连脚踝他也试了试，不知道到底是在确认些什么。
　　最后他冷着脸问你道：“为什么之前不说？”
　　因为之前他没有问得这么明确，你才不想解释这么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你当然不可能真这么回答。
　　“因为我怕散兵大人您觉得我是怪物，怕您讨厌我，怕您抛弃我。”你的脸上依旧挂着先前的笑容。
　　不过，确实也算是怪物呢，完全死不掉。
　　你的笑容却是转眼间就被散兵毁掉，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你两侧的腮帮子，强行令你物理上不能再笑。
　　你顿时被他这动作疼得没心思再多想。
　　你也直到这时才注意到，散兵的表情原来不知何时变得更冷了，他看向你的眼神也仿佛是想要再给你霹下几道雷电。
　　“闭嘴。”你听他冷冷地说。
　　不想要触到散兵的霉头，所以你选择乖乖闭嘴，但你的心里也不由感到一阵疑惑，你这是哪里惹到他了？
　　散兵却是就此便不再管你了，他又坐回了他那个高高的位置上，继续安静处理事务。你则继续趴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内心纠结一会儿后，你试探性地问散兵说：“散兵大人，我能起来吗？”
　　散兵无语地看了你一眼，神色淡漠，“你还想一直趴着不成？”
　　得到他这话，你赶紧起身，拍拍衣服整理好自己，然后你又抿着嘴告诉散兵说：
　　“散兵大人，新兵营的长官说，我可以直接到执行官手下做事了，下星期我就会来您这里报到。”
　　没有得到回应。
　　“散兵大人，请问我可以走了吗？”你问。
　　“你人形傀儡的身份，不准告诉任何人。”
　　散兵只又和你说了这么一句，说的时候他还连头都没舍得抬一下。不过听他的语气，如果你敢违抗他的命令，那你恐怕是会再死一次。
　　你朝散兵点点头，并回了他一声“属下知道了”，然后你便退下了，终于能退下了。
　　离开散兵办公室后的第一秒，你感觉空气瞬间变得清新；离开散兵办公室后的第二秒，你感觉呼吸瞬间变得敞快；离开散兵办公室后的第三秒，你感觉自己总算又能随便笑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拍拍自己的脸，然后你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你也没走几步就重新放松下来，因为愚人众的建筑景观确实设计得不错，颇具美感，有着别样的赏心悦目。
　　再加上午后的阳光暖乎乎的，惹得你不由停下脚步舒展几下身体，你的心情也跟着舒缓许多。
　　而在这样一番身心的双重治愈之后，你是根本再提不起那些紧张的心思，你转而哼着歌笑起，步伐轻快地往食堂走去。
　　路上你碰到了几个新兵营的人，他们热情地朝你打招呼，还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散兵大人找我，我去见他啦。”你笑着回答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