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心公寓40

　　刚刚徒手扒电梯，考虑到还要用手攀爬电梯井道，两人的玩偶服都没有完全穿上，两只手臂露出在外，而玩偶颈部的缺口则被卡在腋下，兔子玩偶垂下的袖子正好卷进爬梯缝隙中。
　　这个无头玩偶兔在关键时刻救了吴星星一命。
　　“没事吧？”莫理在上方问道。
　　“姐，我可以。”
　　吴星星一边回应，一边紧张地望向被他们扒开的电梯门，外面的“工头”或玩偶们在大乌鸦不叫了之后，恐怕很快会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他说：“姐，我们快点。”
　　吴星星没事，莫理却有点问题，身上臃肿的玩偶服令她很难抬腿，身体像是灌注铅水一样，沉重无比，手臂肌肉已经开始发颤，这是要抽筋的前兆。
　　怎么办？
　　自从在16楼的电梯间醒来后，她做了太多事了。
　　短短两个小时内，已经耗光她浑身的力量，不管是体力上的还是脑力上的。
　　少女此时只能让自己附在爬梯上，却完全没有力气移动。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还是“人”吗？
　　她还能从A梯返回上面的楼层吗？
　　她现在还挂着一个“清洁工”的身份，还要在一个
　　小时内去完成次该死的工作。
　　异常的暗红色眼睛抬头，绝望地望着头顶黑洞洞的电梯井，根本看不到损坏的电梯在哪里。
　　在这个电梯井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老鼠。
　　我能做得到吗？
　　这件事不可能完成。
　　我做不到的。
　　莫理脚下一软，从爬梯上往下滑了一截……
　　“啊……”
　　玩偶熊的脚从爬梯上滑落，正好踩在往上爬的吴星星肩膀上。
　　吴星星停下动作，他停在原地，抬头问道：“姐，怎么了？”
　　“我……”莫理调整自己的状态，重新又将腿放回爬梯，她声音虚弱：“我没力气了。”
　　刚刚高中毕业的她，在人生短短的十八年中，从小到大，无时无刻，都不愿承认自己软弱，不论是学习、竞技、生活……
　　或者家庭。
　　本来今天，高考完后的少女，是要来找父母消失后一直照顾她的堂姐。
　　为什么，连如此简单的心愿都不能实现？
　　这该死的什么规则怪谈直播间，该死的！
　　为什么要让这一切变得如此艰难？
　　莫理把脸埋进黑暗中。
　　“姐，我帮你。”
　　吴星星的声音轻轻地传到耳边。
　　她能感受到有人将她的脚放在一副并不强壮的肩膀上。
　　“姐，你扶好。”吴星星继续向上攀爬，托住她身体的重量。
　　“你……”莫理刚吐出一个字，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黑暗中，莫理迅速调整好情绪，专注于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能让吴星星成为第二个黄洗。
　　恢复了一些力气，黑暗的电梯井内，两人摸索着爬梯，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攀爬的节奏逐渐同步，步伐声也开始慢慢重叠在一起，如同最默契的登山者那样，相互连累相互支持。
　　从4楼到6楼，两层楼的距离不算太远，但要垂直爬升也并不容易，好在过不了一会，头顶就透出亮光来。
　　损坏的桥箱卡在7楼和6楼之间，总体偏向6楼。
　　当时吴星星和黄洗已经把电梯门撬开了，电梯底部和6楼地
　　板间有一些空间，足够两人爬到外面。
　　“你先等等。”
　　莫理先探头观察一眼，迅速从电梯轿箱底部钻出去，起身伸手拿到电梯箱里的熊头。
　　进入电梯的一瞬间，她感觉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动作慢慢变得迟缓。
　　她明白这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清洁工”身份的原因——《N105清洁工工作守则》上提到【守则4：进入电梯十分危险。作为清洁工你无需通过电梯移动，请远离打开的电梯门，电梯里的光线是坏东西，不要被照到。也不要靠近楼道。】
　　尽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将电梯里的熊头拿出戴上。熊头脏兮兮的，沾满血污破损严重，但目前只能寄希望于“NPC看不出脏”这件事上了。
　　她才刚做完这些，还没来得及伸手接上吴星星，就看不远处有两个“清洁工”正朝这里走来。
　　要被发现了！
　　莫理对仍旧处于电梯井中的吴星星摆摆手，然后迅速套上玩偶手臂，让脖子处的缺口和头套连接起来。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可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破败的玩偶熊回头，正对上两个清洁工——身为“清洁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带回“尸体”，完成业绩。
　　两个清洁工楞在原地，他们原本以为有“尸体”从电梯里被搬出来了，没想到走进才发现不是“尸体”，甚至不算“玩偶”，因为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身上竟然散发着“清洁工”同类的气味。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其中一个“清洁工”突然对熊头发出这个声音。
　　破败的玩偶熊愣在原地，头套里，莫理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回应着：“嘀嗒、嘀嗒、嘀嗒……”
　　就像是某种身体本能的反应。
　　两个“清洁工”突然叹了口气，气馁地跑向别处寻找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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