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椰子水与山楂酒
而今天这片海离他更近，他站在海边，海浪大的时候，海水会打到他的腿上，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一点也不痛，微微发痒，那痒会蔓延全身，一如她的裙角被风吹开，拂在他的腿上。
海风潮湿，柔软地在这个房间舒展，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椰子林的味道。海城最不缺的就是椰子树，山上和海边都有成片成片的椰子林，他家也有一片椰子林，他那无所事事的童年和读书后漫长炎热的暑假都在椰林里度过，一车一车的青色椰子从椰林运出去，可以炫耀一刀开出椰子的年纪也离他很远了，但萦绕在鼻尖的青色椰子味道像一种久远回忆，在时间的长河里淡淡地飘来，在此刻越发清晰。
“可以拉高一点吗？”她问。
他把衣服卷高，露出整片胸膛。
不知道她是不是刚洗过手，她的手很软很凉，轻轻地放在他的腹部，然后慢慢地摸上去，像海水漫在他的身上，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她如海浪袭来，用手指一点一点勾勒他腹部肌肉的弧线，很痒，他忍着没有躲开，承受海浪温柔的袭击。直到他浸在温暖的海里，有一条落单的小鱼途经他，好奇地在他的身上游动，摆动尾巴轻轻地甩在他的腹部，往上游动围着他的喉结转圈，轻磨得他身体发软，一个转身，又贴着他的腹部往下游，鱼尾拍打传来的麻遍布全身，它灵活地穿梭在珊瑚里，直到那鱼被突然而来的异动惊吓而迅速游走，他隐忍地喘息。
第16章 椰子水与山楂酒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冲进洗手间清洗自己。
出来时，她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全身已经湿透，脱掉上衣擦掉不断滴落的水。
她说过他黑，这里的人跟她比起来没有不黑的，海边的阳光总是强烈一些，他又在海边长大，身上的肤色跟她像两个世界的人。她很白，白得像白玉做的圆盘，细腻光滑的皮肤，如椰子削去青色的皮，喝掉里面的水再切开，露出的那种果肉，乳白滑嫩。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像有一条小溪从房顶经过，窗户全是细小的水流，溪水愉悦地流动，清脆悦耳。
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他闻到空气里越来越浓郁的椰香，那股味道引诱他不断靠近她，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眼神灼烧他的身体，他喉结微动，口渴难耐。
他跪在床边，俯下身子，寻找水源。
因为随处可见的椰子，他喝椰子水比煮一壶水还来得方便，从海里游泳过来回来，累得大汗淋漓，跑进厨房，家里冰箱总放着已去皮的椰子，他随手拿出一个椰子，摸到表面柔软的部分，用筷子轻轻一戳，马上就可以喝了。有时开口太小，要再把筷子搅动撑开，再贴上嘴唇快速吸取。有时力度稍重，饱满的椰子会溅出汁水，流得他满手都是，他会赶紧低头用舌尖抵住那个流水的开口，举起椰子，抬起头抿动嘴唇，开始吞咽汁水。喝一个是不够的，他喝上几口就能喝完，弥补不了他挥洒掉的汗水。第一个总是喝得太急，来不及流进嘴里的汁水都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他抬手擦掉。第二个开的时候他用手掩住，以防丰盈的汁水流出，他把舌头伸进开口，仰起头不紧不慢地吸，转动舌尖，吮完所有鲜甜的汁水。偶有一点椰水滴落在雪白色的椰肉上，他舌头一舔，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椰子水，把椰子打开，越嫩的椰青开出的果肉越软，用勺子轻轻一挖，如牛奶果冻般颤动，不过他从来不用勺子，他低下头用牙齿轻咬，满口滑腻清香，他用嘴唇和牙齿一点一点地把椰肉舔舐啃咬，灵活的口舌总能迎难而解，他吃海螺也是，只要轻轻一吸一吮，螺肉马上滑进他的嘴里。
雨依旧在下，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的深麦色附在乳白色上，看过去是两种极具冲突的色彩。
赵令嘉为自己大放厥词而后悔，她躺在床上，如一条鱼被一个海浪不小心冲到金色的沙滩，岸上让她发痒，痒得她想翻滚，刚开始她还有力气，可是好像有什么固定着她，她不断摆动鱼尾，试图挣脱控制，海浪涨起时离开她很近，于是她慢慢蹭着身子，只差一点点，她就能够摆脱身上的控制，游回大海，但海浪缩回去了，她够不到大海，无法逃脱，可是没办法，身上痒得发疯，像是被一大片海带湿漉漉地缠绕住身子，滑得她受不了，痒得她挺起腰喘出声。她越动，那片海带缠得越紧越黏，最后她软得没有力气再摆动，只能偶尔抽动几下鱼尾，承受那噬骨的痒一阵一阵袭来，在沙滩上留下几条淡淡的划痕，等待那片湿滑能够放过她。
雨已经停了，窗帘也不再鼓动。
她没有力气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莫坤青应该是半夜走的，醒来后并没有看到他，她很满意他的服务，确实细致到了需要开价的程度。
不过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思了，她没有发任何信息或者直接转钱挑衅他，而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再联系她，她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但两人那晚的亲密回忆起来也都让人面红耳赤。人在欲望上身时，变成动物，变得赤裸，都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做出狰狞的表情，做出本能的动作，让身体舒服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夜幕离开，欲望消退，被培养过羞耻长了出来，透过脸面发出红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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