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没有那个意思61

　　莫坤青背她下楼，她趴在他的背上，脸也贴着他的脸，意外地配合，意外地亲密。他感受到她柔软微凉的皮肤，她的头发垂下来在他的胸前。
　　突然有湿热的液体从自己脸上流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很痛吗？车要到了。”他抽出一只手关门。
　　“不痛。”她的声音明明带有沙哑。
　　“那为什么哭？”眼泪都流在他的脸上，他愧意更深。
　　“被男朋友分手了，不能哭吗？”
　　莫坤青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不过她平时说话也不着调，沉默了一会说：“你都分手多久了才哭。”
　　“我没你这么狠心。”她流出更多眼泪，证明此言不虚。
　　“你别哭了。”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要信了。
　　“分手是你提的。”赵令嘉边哭边控诉。
　　莫坤青怀疑她在演戏，只是没有观众，她并不会得到同情。“意思是你不想分手？”他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挽留我，我也会分手的。”
　　“所以你刚才故意推我。”赵令嘉推断出结论。
　　“颠倒黑白，我是过去扶你。”莫坤青受不了被她安这种罪名。
　　“你假装来扶我，然后趁机推我。”
　　“我图什么？”
　　“你图报仇雪恨。”
　　两人等车的功夫还要吵起来，到了医院，手臂去拍了片，没有骨折，医生说是肌肉扭伤。她后知后觉，“我摔的是右手！”吃饭洗澡怎么办？她现在剩一张嘴哀怨。
　　“我这几天照顾你。”莫坤青提议。
　　她拒绝，“我们分手了，不方便。”
　　“那你说怎么办？”
　　“我重新找个男朋友怎么样？”她示意莫坤青看旁边，“这个医生帅吧。”
　　莫坤青看了一眼，“我看你一点也没事。”
　　说到帅哥，她问了一句，“江栩最近怎么样？”
　　“很忙，少打他的主意。”莫坤青捻起她一缕头发研究，“这个颜色好奇怪。”
　　她眨了一下眼睛，“你喜欢这个颜色。”
　　莫坤青丢开头发，“瞎说。”
　　“如果你出现在海里，会被别人当作海妖。”他找到一个形容。
　　“我要是海妖，第一个把你吃掉。”
　　回去后莫坤青告诉赵令嘉自己住楼下，有需要喊他。他怕她又不吭声，提醒她，“你不能再摔了。“
　　“知道。”赵令嘉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睡前，莫坤青上楼好几次看她，“你明天要不要搬到一楼来住？”
　　“你不是想让我搬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许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话说出来是给别人听的，别人听起来有别的意思，那就是有比别的意思。”
　　赵令嘉继续说，“合同里写了，你要是把我赶走得赔我钱。”
　　“我没赶你走！”他只是希望她好好的。
　　“你已经赶了。”她掀开被子盖上，“把门关上。
　　莫坤青关带着一肚子气关门下楼，回到房间根本睡不着，房间没有开灯，但窗外雪白的月光照进来，让整个房间明亮。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赵令嘉相处下去，分开是没办法在一起，不是不想在一起。
　　夜不长，辗转反侧的人觉得长。
　　他脑海里繁杂的想法让睡得并不安稳。他走到一片海，沙滩上有很多人，他脱掉衣服跑进海里，有人告诉他要涨潮了，赶紧回家。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一样，说没事，还是一头扎进海里，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海边的人渐渐模糊，他越游越远，已经看不到海边，灰色的海浪也越卷越高，风浪声很大，但他没有害怕。
　　他依旧向前游，看到前面也有人在游泳，他让对方赶紧回去，这里很危险。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他游上去拦住，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赵令嘉，他开始着急，让她赶紧回去，她说不要，如果危险怎么他也在这里。眼看又要吵起来，他直接把她抱住，往前游，赵令嘉挣脱出来，一下子又游得很远，他奋力往前游，又把她抓住。
　　他脱口而出，你不是赵令嘉，海上的月光很亮，那个女人的头发是白色的，像一条白色的毛巾，长长地披散在海面上，皮肤白得过分，像长年不见天日，滑得像一尾鱼，从他手里灵活逃脱。
　　她的表情冷冷的，仿佛真的不认识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要抓住她，他紧紧地抱住她，问她是不是妖怪，她没有讲话。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头发。她的唇是粉色的，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动作放缓，想要低头亲吻。
　　她推开他，然后一下子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也无法游动，他的脚被绊住，他猜是渔民遗落下来的渔网，他往下游，却发现是被一根绳子缠住，缠得很紧，他好不容易解开了又缠上了，他只能不断地解。
　　大海消散，他又看见自己回到小时候和一只狗在山间跑，那只狗跑得太快，拖着他一直跑，那只狗在跨过一条山沟时，没成功，摔里面了，他顺着绳子把它捞起来时，已经变成泥狗了，一摇头，把满身的泥土都甩到他到衣服上，他很生气，把那只狗骂了一顿，最后他牵着那条一瘸一拐的狗回家了。
　　他醒来想发笑，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那么旖旎暧昧的梦会变得那么滑稽。
　　莫坤青起床上楼洗漱，他的东西都还在二楼，他洗完脸听到房间有声响，顺便敲门问赵令嘉要吃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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