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38)


  沈霖自己的手上都没处理,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自己了,而且祁宴咬的是腕部,不及时处理恐怕危急性命。
  伤口止住血后,众人也并没有松下一口气,祁宴的情况跟他们设想得完全不一样。
  为了防止祁宴再次伤到自己,檀钰依然扣住了他的双手和肩膀,然后看着商止聿,沉声问:“他怎么回事?”
  商止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再次检查了一下牵丝母蛊,可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在牵丝上看不出端倪,但……篡改记忆和思想本就风险重重,或许,出了意外。”
  “他好像不记得我们了。”沈霖说。
  而且,不光是不记得……
  沈霖神色复杂地看向祁宴:“这些表现……像是癔症。”
  也就是说,疯了。
  “闭嘴。”檀钰厉声呵斥。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下疯了?
  沈霖没再说下去。他比檀钰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他是医者,自然比檀钰看得更明白些。
  祁闻淮走上前,眸色沉郁:“我跟他说说话。”
  众人没有制止,纷纷看向他和祁宴。祁宴原先最在乎的就是祁闻淮,这点,就算他们再不甘,也能看得出来。如果祁宴还记得祁闻淮,或许还没完全失忆。如果祁宴连祁闻淮都不记得了,那……
  “祁宴。”祁闻淮走到祁宴面前,看向他的双眸,“祁宴,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祁宴看向他的目光,原本跟看向沈霖的目光一模一样,陌生、戒备、恐惧。
  可随着祁闻淮缓缓将身体倾下,靠近祁宴时,看着那张在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面容,祁宴的神色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我是祁闻淮。”
  “祁闻淮”这三个字就像是魔咒般,骤然让祁宴瞳孔缩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洪水猛兽一般,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他全身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爆发,檀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挣脱了,就在他担心祁宴会再次伤害自己时,这次祁宴却止顾着不断后退。
  他看向祁闻淮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只凶恶至极的恶鬼,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凄厉而恐惧,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在经历莫大的痛苦一般。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啊!!”祁宴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甚至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恐惧到了极点。
  “我没有杀皇后……我没有杀钟若蘩!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放过我……”他双眼空洞地不住重复这些话语,语气中满是癫狂和哀求的交织。
  祁闻淮一愣:“……她不是你杀的?”
  此时的祁宴好像什么话都听不到一样,他只是低头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状如疯魔。
  刚醒的他还很虚弱,再加上刚刚咬破了手腕流了好些血,他在嘶吼半个时辰后,终于还是力竭昏了过去。
  靳骁上前抱住了他仰下的身体,面色极其沉重。
  “到底怎么回事?”
  可没有人能回答他。
  …………
  祁宴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沈霖和商止聿翻遍了各种古籍,都没有找到祁宴这种情况的缘由,也无从解决。沈霖只能给祁宴喂了些镇静的汤药。
  而祁闻淮一面为祁宴的情况心焦,一面又对祁宴说的话上了心。
  祁宴并非做事不敢当的人,反倒是一个喜欢逞强倔犟的性子。或许他母后真的不是祁宴杀害的,只是从前祁宴倔强,硬是承认了下来。
  他开始让人去着手调查这件事,可这件事饶是祁宴,也调查了数月之久才锁定到李、阮二氏,虽然这也跟彼时祁宴缠绵病榻,没有精力,手下的情报网也松弛了有关,但至少也不是祁闻淮在几日内能调查出来的。
  他只是命人去调查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留在地宫守着祁宴。
  可等祁宴再次醒来时,众人发现,祁宴又换了一副模样。
  他不再疯魔似的叫喊,也不再伤害自己,可他的心智却像是变成了小孩子,也几乎没有记忆。
  他甚至不像是幼时的祁宴,因为幼时的祁宴戒备得像一只狼崽子,几乎不和人交流,只会以最大地警惕去待人。
  可这个醒来的祁宴,却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他醒来时看到将他团团围住的众人,眨了眨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是谁?我娘亲呢?”
  所有人都一愣。
  祁宴的娘亲,他们中没人不知道,可宸妃早在祁宴五岁时就已经凄惨死去了。
  裴翊神色复杂,他轻声问:“祁宴,你今年几岁?”
  “七岁。”祁宴肯定地说。
  可七岁的祁宴早该知道宸妃已经死了。
  顿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颇让人发冷的事实:
  此时的祁宴,是活在一段不存在的记忆里。
  第102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38)
  所有人面色凝重,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顾不上说什么了。
  裴翊在短暂的沉默后,面带笑容地低头倾身对祁宴说:“你娘亲有事情要办,要离开几天,她走之前让我们照顾好你。”
  “哦……”祁宴似懂非懂地点头,看起来有些为见不到娘亲感到失望,“那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娘的朋友。”裴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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