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宴


  温明裳道:“结果如此,再论无用。”
  “为何无用?”潘彦卓一边听着前头的端王道开宴前可走动观景,一边道,“姑娘可想要与在下看一场戏?到时候结果如何,自有定论。”
  温明裳似是想起什么,她指尖在袖口轻轻点了两下,反问道:“什么戏?”
  潘彦卓闻言又是轻轻一声笑。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戏。”
  月凉如水。
  禁军被折腾了一日,面上都带着疲倦。洛清河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宗平打理,牵着踏雪就出了校场。
  栖谣在外头候着。
  “主子要回府吗?”
  洛清河刚要开口,忽然眼神一凝。
  栖谣反应比她更快,手腕一翻飞刀就被掷了出去,紧跟着的就是森然的剑芒。
  夜色中,有个身影闪了出来,为了避开栖谣的攻势,他往边上一滚,手上攥着短刀就要往洛清河这边过来。
  可惜下一刻,他手里的刀就被沉闷的力道挑飞了出去。
  新亭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刀刃就这么正面划破了黑衣人胸前的衣襟。
  他甚至没有看清洛清河什么时候拔的刀,若不是反应够快,新亭的刃口切入的就会是他的喉咙。
  但下一刻,栖谣就已经扣住了黑衣人的手,她反手用力一绞,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就传入耳中。
  黑衣人痛哼了声,而后忽然抽搐了几下,垂下了头。
  “主子。”栖谣松开了人,沉着脸道,“自尽了,是毒。”
  这人是死士。
  洛清河皱起眉,她逆着光,背后是天上月高悬,“把尾巴收拾干净,别留下痕迹。”
  “是。”栖谣收了剑,顿了一下问道,“主子,要查吗?”
  洛清河指节抵在下颌上,思忖片刻道,“未必是冲我们来的,这手段可不高明。”
  有哪家的死士杀她这么撞过来的?真当新亭是摆设了?
  “这两日留意一下动向,旁的动作就不必了,以免横生枝节。”
  想要在这座长安城里杀人?她提着刀,用刀尾把地上尸体的脸别过来。服毒后的乌血还没完全凝住,借着月光还能瞧见滑落在地上的痕迹。
  洛清河撤回刀,忽然回过头。
  远处的宫城似乎被这轮月笼上了一层薄纱,轮廓也跟着逐渐模糊。
  就好像被卷入了迷雾。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0-28 00:00:45~2021-10-30 22:2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7章 夜宴
  宫墙内的潘彦卓所谓的看一场戏,其实不过是看一场他与另一人的口舌之争。
  只不过主角不是温明裳自己,她不过是被人有意无意地牵扯进其中。
  而另一人的名字唤作梁敬轩。温明裳不认得他,但在春闱榜上看到过这个名字,恰好在她前一位。
  今科状元和榜眼,倒是有意思。
  “这位恐怕就是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吧?”梁敬轩丝毫不掩饰望向温明裳时眼里含着的不屑与鄙夷,“我还以为潘兄拒了我的邀约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来是为了结交这等人……”
  “世家弃若敝屣的人,我倒是不知道有何价值。”
  温明裳没理他,她靠在假山边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倒是换个说法,这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反倒是宁朝雨闻言咬了咬下唇。
  “潘兄同这种人在一处,倒是不怕日后……”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暗示意味却毫不遮掩。
  潘彦卓眯起眼睛,笑道:“这便不劳费心。”说这话,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倒是梁兄莫要让人抓住尾巴才是呢。”
  “你这话何意?!”梁敬轩闻言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马炸开了。
  温明裳漫不经心地抬起眸子,但她看的不是梁敬轩,而是面上始终挂着笑意的潘彦卓。
  大家都是半只脚踏入局中的人,大致知道每个人同那边走得近其实不奇怪,但心里知道跟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潘彦卓这个寒门出身的今科状元,竟然能抓住梁敬轩的把柄?还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这人什么来头?当真是不怕得罪人。
  “温姑娘……”宁朝雨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角,担忧道,“他们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啊。”
  温明裳回过神,摇头道:“这些话我听得多了,若是句句都放在心上,岂不是要憋屈死?
  嗯……”她顿了须臾,又道,“对了,方才忘记说,日后你我是同僚,其实可以不必再喊我温姑娘的。”
  宁朝雨闻言一愣,挠头道:“那……那我能喊你明裳吗?”
  “自然可以。”温明裳笑笑,她重新抬起头,那边的争论已经接近尾声。
  围观的人自成两派,隐隐有对立之势,自然是不欢而散。
  温明裳站在假山边上,望着梁敬轩拂袖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人走前还朝她这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看得直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潘彦卓被人簇拥着朝相反的方向走,临擦肩而过时似乎也意味不明地朝温明裳笑了笑。
  就好像在说,这场戏可还有趣。
  好在宴上没有再横生枝节。
  天子堂前,就算是一甲及第也得乖顺着依照规矩来,不然不说旁的,都能给他治个大不敬之罪。

第17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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