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pisode 39 你好过分哦,阿织92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残缺的偶像，如果我没办法继续发光，那这样的我，又有什麽——”
　　像是感应到了由香织目光，YUKI凛用力深吸了口气。
　　她想要站起来，至少最後一刻，也要让自己像个合格的偶像一样，给观衆留下最灿烂的笑容。
　　但是她失败了，残留的力量和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多馀的行动。
　　YUKI凛怔愣了一会儿，最後只是抖着手，小心地掖好裙角，选择转头对由香织弯起唇角。
　　她努力想要露出合格的笑脸，但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眼泪就像下雨一样，不断从她的眼睛里砸落下来，遮住了视线。
　　隐约之间，YUKI凛感到头顶的光线一暗，似乎有人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身边。
　　少女偶像凭着本能伸出手，一把攥紧了由香织的衣袖，像个孩子一样扑在黑发吸血鬼的怀里，嚎啕大哭，
　　“对不起，警察小姐，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想唱歌，我真的好想——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由香织望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少女，忽然明白了，YUKI凛会成为恶鬼梦魇母体的原因。
　　按照乱步的说法，那些沉溺于梦境的人，是出于自己各式各样求而不得的愿望。
　　有人是因为恋慕，有人是因为仇恨。
　　而有的人，是出于冤情。
　　那麽反过来，当一个闪闪发光，汇聚了无数喜爱和目光的偶像，同样拥有了一个强烈到，即使是消耗自己的生命，也要达成的愿望时，又会发生什麽呢？
　　对于‘偶像’，日本産业一直有一个浪漫的说法。
　　——它是无数粉丝的梦想本身。
　　想来，说得也大概是这麽一回事。
　　而或许也正是这一份执着，才吸引了【鬼】的目光，让YUKI凛成为了梦境的母体。
　　所以，是这麽回事啊。
　　所以某个心眼绷带怪才会笃定，结局已经注定，无论做什麽都无济于事。
　　理论上，确实是如此。
　　但是，实际上，真的会这样吗？
　　碎裂的空间内，由香织擡起手，动作有点笨拙地在少女偶像的脑後摸了摸，她的嗓音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宽慰，只有平静地陈述，
　　“YUKI凛，我是个外行，既不了解什麽是偶像，大概也不会懂你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事实。”
　　“……事丶事实？”
　　YUKI凛怔愣地擡起头，一边抽噎，一边傻乎乎地看着由香织。
　　少女娇憨的神情，配上一点也不梨花带雨的哭法，看起来傻兮兮的，却莫名有种真实的可爱。
　　“你刚才说，没有人会接受残缺的偶像，但真的是这样吗？”
　　由香织的手掌轻轻搭在YUKI凛的肩头，小心地把少女推出自己怀抱，引导她去看散落在周围的，另一些回忆的碎片。
　　那里头，是YUKI凛出现耳聋征兆後，咬牙登台的每一次演出。
　　“YUKI凛，还记得我说过什麽吗，偶尔也往台下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
　　黑发偶像愣愣地转过头，把目光对准了回忆碎片内的舞台下方。
　　下一刻，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本来已经干涸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不断滴落下来。
　　“应援……大家的，大家的应援……”
　　YUKI凛惊愕地捂住了嘴巴，不停地抽噎。
　　另一头沉默不语的太宰治闻言，跟着微微睁大了眼睛，一瞬露出了少见的意外表情。
　　没错，就是应援。
　　那些以队伍为单位的应援团，在YUKI凛的每一场演出前，一遍又一遍演习的打call。
　　这些在外人，甚至是业内人看来，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但当应援团们整齐的呐喊声消去，只剩下无声的影像後，就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关键在荧光棒挥舞的频次和灯光上。
　　每一次挥下的动作，都代表着一个长音的节奏。
　　每一次荧光棒闪烁的灯光，都是旋律音符的提示。
　　而当演唱会的灯光暗去，这些在黑暗中闪耀，汇聚成海洋的荧光棒，组合起来，就是一首又一首，完整的丶沉默的歌。
　　是每一个熟知手语的人，都能辨别出的‘声音’。
　　事实很简单。
　　YUKI凛的应援团们，早就察觉到了偶像的不对劲。于是他们保持了沉默，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喜爱的偶像。
　　“这种事情……这样的事情——”
　　YUKI凛捂着嘴，成串的泪水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铃——】
　　不知什麽时候，一只紫藤花纹的蝴蝶从少女腰间的月华刀内飞出，一下一下扑棱着翅膀，停驻在YUKI凛的发间，变成了一个静止的蝴蝶发饰。
　　这就像一个信号。
　　刹那间，最後的结界轰然碎裂，大片的光从外界照了进来。
　　一片清明之中，舞台的灯光与掌声如浪潮一般，从前方奔涌而来，那是来自应援团的安可，每个人都举着荧光板，大声呼唤着偶像的名字。
　　“YUKI凛——！YUKI凛！YUKI凛！”
　　气氛是有力量的。
　　这样火热丶可爱又诚挚的喊声，即使是活过百年的吸血鬼，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动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