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所以他无法容忍葛西的背叛，在他的认知里，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敌人，唯独葛西不可以。
　　雪花划过眼角，带着湿湿的凉意，他避开聂睿庭的注视，看向站台对面，自嘲地说：“刚刚发现，原来十二年的感情会这么重。”
　　“是啊，十二年对人类来说是个不短的岁月，所以是什么任务跟使命需要葛西在你身边待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葛西了？可是明明是他自己那样说……”
　　“我不知道葛西为什么会那样做，但我想他一定有他的想法在里面，至少你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作为他服侍了你十二年的回报。”
　　“我给他机会了，可他并没有珍惜。”
　　“或许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多说，或许是他对你感到失望，不想再说。”
　　神奇的逻辑让拉夏尔气极反笑，他走到聂睿庭面前，直视他，愤愤地质问：“现在是他背叛了我，失望的该是我不是吗？他凭什么失望？”
　　无视他的愤怒，聂睿庭平静地反问：“你知道什么叫执事吗？”
　　拉夏尔一愣。
　　“如果只是照顾主人起居而已，那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执事，但事实并非如此，执事最基本的准则就是对主人要绝对忠诚，而主人对于执事的态度则是绝对信赖，我不知道这种理想的相处方式大家是否可以做到，但至少我在面对任何状况时，都不会怀疑我的执事。”
　　拉夏尔沉默了，回想刚才的情况，在危险来临之际，是葛西把他推开的，但那时的他满腹愤懑，无视了对方的举动。
　　“我不了解你跟葛西之间的关系，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葛西是个怎样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如果连你都无法确定，那只能说你并不是一个好的主人，被背叛也是无可厚非。”
　　拉夏尔一言不发，突然转过身向前大踏步走去，聂睿庭问：“你去哪里？”
　　“离开这里。”
　　“你不是说两边都不是出口吗？”
　　“当你想出去的时候，哪里都有路。”
　　这就是所谓的主角效应吗？
　　聂睿庭耸耸肩，好吧，总算拉夏尔想通了，总不枉他苦口婆心说这么多。
　　他给王子打了个手势，快步跟了上去，“那要怎么出去？”
　　“任何幻术都是基于原有的存在物体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小站本来就有，只是查理做了些加工，所以我们现在很可能跟其他人共存在一个空间里，只是时间不同，这就是所谓的时空交错。”
　　聂睿庭点点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每次苏娅使用幻术，他的手表都会出现误差的原因。
　　“我觉得你们应该修整这个小bug。”
　　“我才不想耗费自己的精神来玩这种幻术，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就像苏娅伪装成塞琳，她的幻术最多是给你催眠，让你以为她是塞琳，而无法凭空造出一个人来。”
　　“我说……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的智商还够用，我只想知道出去的办法。”
　　“用意念。”
　　“哈？”
　　“这种东西没什么太神秘的地方，就是看谁的力量更强大，就赢了，没你们东方法术那么复杂。”
　　聂睿庭听傻了，半天才返回神，自嘲地摊摊手——难怪拉夏尔刚才说没信心会出去，原来原因就是这么的简单。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拉夏尔突然给聂睿庭做了个停住的手势，低声说：“有敌人。”
　　雪下得很大，站台里已是白雪皑皑，除了偶尔飞过的蝙蝠，聂睿庭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侧耳倾听，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路边随风摇摆的灯盏间或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单调响声。
　　但是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没多久聂睿庭就听到了快得几近诡异的脚步声，放眼看去，十几道身影在雪中飞跃着，穿过黑暗，向他们这边奔来。
　　他们移动的方式不像是普通人类，聂睿庭提高了警惕，拉夏尔的表情也绷紧了，左右看看，去一边捡起一柄西洋剑当武器。
　　看着那剑，聂睿庭啧啧舌。
　　“幻境中还给配置了武器，挺贴心的。”
　　“我刚才说了，幻境里的东西只是掩饰，并非无中生有，所以这柄剑应该是在之前的争斗中失落的，也就是说就算这是幻境，但是被攻击的话，还是会死的。”
　　“噢，也就是说我也应该弄个武器来防身。”
　　话音刚落，一段绳子就丢到了聂睿庭面前，聂睿庭伸手抄住，在发现那只是根普通的麻绳时，他苦笑了。
　　“有没有太随便？虽然我是主角，但不一定每次都自带光环的。”
　　“地上只有这个。”
　　“可我不会用软鞭啊。”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自求多福吧！”
　　说话间，十几只吸血鬼已经飞到了他们面前，拉夏尔的话音落下时，已将剑刺了出去，正中其中一只的心脏，那只吸血鬼发出尖叫，还妄图攻击拉夏尔，被他一脚踹开，顺着雪地滑到了站台下面。
　　拉夏尔双手握剑，直接冲进了敌人群中一阵乱劈乱砍，聂睿庭跟在后面，看到那些吸血鬼一个个眼眸血红，尖锐的牙齿露出来，大有随时吸血的架势，他后心有点发凉，双手各持麻绳的一边，抻好了做出接招的准备。
　　囧囧见鬼事件簿六 再遇丘比特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