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螳螂捕蝉5

　　昨天准备的棺材又用上了，仿佛画面重演一般，荻野代替森鸥外亲手收敛了首领的遗体，亲手合上棺盖，又亲口交代了葬礼事宜。
　　等棺材被黑蜥蜴护送到一楼大厅，即将运往墓地安葬时，荻野暗中命令人形异能迪亚波罗扔了个烟雾弹然后冲进人群捣乱，顿时大厅一片惊呼，黑蜥蜴的武装人员反应迅速，立即佩戴面具，封锁出入口，枪支上膛蓄势待发。
　　等到烟雾散尽，大厅中央只剩一片咳呛的文职人员，棺材竟然被强行破坏了，里面首领的遗体不知所踪。
　　荻野马上扮演孝顺孙子和继任首领，当众怒斥抢夺遗体的窃贼。
　　“无耻之徒！我们港口黑手党的颜面岂是一介蟊贼能够侮辱的！等我找出犯下此等重罪的叛徒，必要将其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荻野先下手为强，给盗走尸体的不知名对手扣了一顶大帽子，只要他敢露头，那荻野就有充足的理由做掉他。
　　他佯装发怒，实则回首领办公室研究今天进入大楼的人员名单，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是能从完全封闭的冷库中盗走尸体，那窃贼很有可能是个空间系异能者，那么名单上不见得会有他的名字。
　　“唉……总觉得我也变成人渣了。”
　　荻野感慨过后翻了翻名单，发现至少有五十人，于是叹了口气，然后对照着成员资料一一过目。
　　看着看着，他发现了一个熟人，那是几年前就金盆洗手的织田，他在横滨的杀手界威名远扬，没想到如今在港口Mafia养老。今天他出现在总部是为了联系墓园负责人和花店老板。
　　荻野有点懵，这世道，连杀手都有躺学了吗？
　　名单上还出现了名叫兰堂的外国人，据说是车祸失忆的偷渡客，虽然实力不错但因为性格和国籍问题还是底层成员，和织田一样干一些繁琐的杂活。
　　大约两小时过后，荻野并未抓住头绪，于是出门换换思路，正好处理一下森鸥外。
　　刚出门，荻野就看到尾崎红叶从电梯里出来，她冷淡地向新任首领行礼，然后汇报负责看守的森鸥外的情况，都是些车轱辘话，不用细听。
　　末了，她补充一句：“森鸥外称他有重要情报告知首领，请您前去。”
　　“重要情报？”荻野联想到了偷窃尸体的人，会是他的同伙吗？
　　他跟着尾崎红叶一路来到地下审讯室，森鸥外已经在这里吊了接近十个小时，虽然嗓音沙哑但已经能流畅地说话了。
　　荻野示意周围的人都离开，让房间里只剩下森鸥外和自己。黑发的囚徒因为缺水而显得分外憔悴，失去光泽的头发被冷汗黏在脸颊上。
　　他完全不害怕森鸥外趁机偷袭，毕竟有能预测未来的【墓志铭】和能删除时间的【绯红之王】在，森鸥外真敢动手那就是白给。
　　好在森鸥外非常识相，也没有浪费首领宝贵的时间，单刀直入展开了话题。
　　“我听说您已经继任首领之位，想必我这样的罪人很快就会被处决了吧，”他露出一个憔悴的苦笑示弱，还对后辈使用了敬称，“不过我的情报或许能令您改变想法……您听说过‘异能开业许可证’吗？”
　　没有外人在，荻野总算把跟自己同一天篡位的森鸥外放在了眼里：“有所耳闻。”
　　现在的港口Mafia没有许可证，那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也是非法组织，要时刻警惕被官方力量取缔。
　　森鸥外眼看有戏，连忙继续画饼：“您或许听说过，在横滨有一家武装侦探社，虽然规模很小成员稀少，却能够在开业时就拿到许可证。”
　　荻野点头：“唔，社长是福泽谕吉，他过去好像和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森鸥外再接再厉：“没错，但有能力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并非福泽社长，而是他的老师夏目漱石。”
　　他刻意模糊了武侦的职能，而是把重点放在夏目和福泽的师生关系上。
　　“你想说什么？”荻野稍微来了点兴趣。夏目漱石这个名字他听说过，那是个很有手腕的大人物，不管在哪里都吃得开。
　　森鸥外终于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夏目先生也是我的老师。”
　　荻野恍然大悟：“原来你有背景啊！”
　　那就不能轻易对森鸥外下手了……有点可惜啊。
　　不过，要是能通过这层关系拿到许可证那也赚翻了。
　　荻野问道：“你们师生关系如何？”言下之意是想从森鸥外这个学生那里走关系。
　　森鸥外镇定答道：“非常和谐，老师比起福泽社长更宠爱我，还让他做过我的保镖。”
　　“这样啊……”荻野捏着下巴，“那么异能开业许可证？”
　　“包在我身上。”森鸥外立即答道。
　　开玩笑，他当然是迫于港口Mafia的淫威才这么说的，拿到异能许可证可不是走关系就能成的事情。他本人有军方和夏目老师的关系，但是港口Mafia这样的罄竹难书的庞然大物绝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官方承认的。
　　森鸥外没指望能够糊弄荻野，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亮出自己的背景。要是荻野不想撕破脸，那就最好不要取他性命。
　　荻野环顾四周，视线依次略过墙上挂着的皮鞭、竹签、烙铁等刑具：“我可没听说过政府的裙带关系这么严重啊……这样吧，森先生，我们坐下详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