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4
姜淼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攀着苏筠的胳膊挂在了她的肩头，她悄声问：“感觉如何？”
苏筠斜了她一眼，属于闺蜜间的默契令苏筠一听就知道姜淼淼是在问刚才的事。
苏筠拿起一杯酒抵在唇前，睨着眼看向落座的程子昱，借着吞咽的时机含糊说道：“有腹肌。”
别人毫无察觉，但姜淼淼却听得真切，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了然地透过苏筠的颈侧看向对面的程子昱。
有人逃不掉了。
听见了有趣的，姜淼淼顿时兴致四起，好像之前喝的酒都瞬间蒸发了似的，她拉着苏筠再度加入酒桌的战场。
“筠筠，我们又输了……”
“筠筠，靠你了！”
“苏筠，救救我啊啊啊！！”
姜淼淼卖惨的声音格外尖锐，不知为何她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差，逢赌必输，导致苏筠接连在组队游戏里面喝了二十杯。
还得喝姜淼淼的那份。
“我要吐了…”
又呛又烈的酒精混入血液，令人反胃得不行，苏筠终是支撑不住，起身冲向包厢卫生间的隔间。
离得不远处的程子昱正同姜望摇着骰子玩吹牛，有些松懒的身体稍稍坐直了些。
姜望看着阴影处的骰子，深情有些莫测，喊：三个6！”
程子昱： “开。”
姜望嘻嘻一笑，点了点程子昱的肩，“喝酒！幸运女神总算是要到我这了！”
程子昱没搭腔，利落地将酒喝完。
“继续。”姜望表示满意，将手里的骰盅摇得哗哗作响，“两个1！”
“开。”
姜望笑：“子昱，喝酒喝酒！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两个1吧！”
程子昱“嗯”了一声，又是一杯威士忌下肚。
“两个6！” “开。”
“两个2！” “开。”
姜望看着程子昱的连败，惊叹自己牛逼的同时，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大哥，两个2你也开啊？你喝迷糊了吧？”
程子昱把输了的酒喝完，半垂着眼，声音有些哑：“嗯，有点晕了。”
说着他手在桌上摸索了两下，才抓到自己的酸奶，打开缓缓喝了一口。
确实像多了的样子。
姜望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哎，谁让望哥玩游戏太厉害了，一般人喝多也是正常的。”
说着他大度地拍拍程子昱的肩，说了句“你歇会”，便转头兴冲冲地同别人玩起了吹牛。
程子昱在位子上坐了片刻，起身同姜望道：“我去下洗手间。”
姜望眼神都没分给程子昱半个，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
包厢里面游戏气氛火热，没人会关注酒桌意外的地方。
程子昱来到卫生间前，单手撑在门上，深深呼了口气，他喝了也不少，浓烈的酒味顿时萦绕在鼻头挥之不去。
他皱了皱眉，推开了门。
隔间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和急促的呼吸，显然是呕吐完后的情状。
程子昱在洗手台前站定，将双手浸湿然后贴在脸上，用凉水洗去脸上沾染的酒味，降下面颊有些灼烫的温度。
半响，他又用手接水漱了口，确定了嘴中没有半点酒精的苦涩，这才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没放过每一个指缝。
隔间中传来了一些动静，只听“咯噔”一声，隔间的门锁被转动，苏筠摇晃着身子走了出来。
苏筠一喝酒就会上脸，不熟悉的人往往都会被她般模样骗到。这会儿她全身都被酒精蒸得粉红，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方才的呕吐，氤氲着水汽。
苏筠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手台前，用手撑住虚软的身子，而后瞥了一眼边上的程子昱，哑着嗓子说：“你也在啊。”
“嗯，喝得有点晕了…来缓一下。”程子昱仿佛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他攥紧手中的纸巾，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苏筠，“姐姐喝得有点多，没事吧？”
苏筠闻言扭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唇角灿烂一笑，眼波流转。
脚下晕晃了不稳，她好一会才倾着上半身贴近程子昱，细细地说：“有事，我有点站不住，可以给我靠一下吗？”
程子昱飞快地眨了眨眼，原本降了温的脸颊又逐渐染上了红色，他迟疑了下，唧哝道:“可，可以。”
男生原来干净的声音此时就如同蒙了层雾般，叫人听不真切。
不过苏筠还是靠了上去，因为程子昱悄悄向前挪动了一点，贴近了她。
苏筠呼出一声满意的喟叹，有个稳当的靠桩对于醉酒了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伸出胳膊，将双手交叠在了程子昱的脑后，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秀挺的鼻尖正对轮廓分明的下巴，苏筠皱起鼻头嗅了嗅，发现程子昱脸上没有酒味，而是令人神清气爽的水汽味道。
这对于苏筠来说，简直像干渴的旅人遇见了一汪清泉，哪哪都舒适。
她愉悦地把头埋进了程子昱的颈间，不自觉地蹭了蹭，也不管这对程子昱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安心地阖上了眼。
程子昱涨红着脸不敢乱动，一双手要搂不搂地僵在苏筠的腰窝处。等感觉到脖子处灼热的呼吸变得平缓，他才放松了身体，双手箍住苏筠不让她滑落。
卫生间里安静得很，只能听见门外传来若有似无的音乐和两人细细的呼吸声。程子昱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大半，他低垂着眸看向怀里人恬静的睡颜，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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