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 (7)(二更)
萧悲迟没说话,封陵勾起唇,是那种狂妄的笑:
“我知道你中的什么毒,萧悲隼临死前给你下的寒雪散,对不对?”锋利的丹凤眼扫过那双被白绫遮住的眸,“这种毒没有解药,拔是拔不干净的。”
“你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说着,封陵笑容渐渐隐去,转而变成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的狠戾。他死死盯着萧悲迟,一字一顿,带着势在必得的偏执:
“她肝肠寸断的时候是我抱着她,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在我的大营里,她在我怀里停留过,我就绝对不会再把她放走。”
萧悲迟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
“是吗?封陵,这些话,骗别人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他冷冷开口,明明是个看不见的瞎子,沉下脸的时候却能让人心惊肉跳,那周身锋利的杀意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为什么肝肠寸断、为什么走投无路,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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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遥独孤遥带兵赶到千林山时,阿衍已经被找到了。
沉戈褪了甲,将阿衍裹在自己的猩红织金战袍里,远远地,看见了独孤遥,就用力向她招手。
摇了两下,又兴奋地指了指自己胸口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家伙远远看见自己的娘亲铁青着脸打马过来,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又往沉戈怀里缩了缩。
独孤遥见状,笑着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张澜是去山脚接独孤遥的,此时正与她并辔而行,也笑了起来,“我爹当年也这么惯着我。我闯了祸,就往我爹怀里躲。”
独孤遥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淡描轻写道:“我家的这个小家伙,都快被惯坏了。”
她不愿太多人知道阿衍是封疆的儿子,如今身处北境,此意尤甚。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沉戈面前。
张澜笑嘻嘻冲沉戈合掌行礼,“小侯爷。”
张澜虽然执掌钦察狼骑,但今年堪堪不过十八,正是少年心气盛的时候。沉戈性子跳脱,又实力相当,几天下来,已然和张澜打成一片。
沉戈冲他俩咧嘴一笑,抱着阿衍翻身下马。小家伙在他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动,不肯抬头。
独孤遥叹了口气:“阿衍。”她走上前,隔着沉戈的外袍,慢慢拍着儿子的后背,“娘亲没生气。”
沉戈也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东西。
他与独孤遥头挨着头,一个是英挺劲拔的少年将军,一个是美艳高贵的帝姬殿下,如今站在一处哄孩子,倒真像是一对璧人。
独孤遥又耐着性子去哄儿子:“饿了吗?和娘亲回军营,娘亲给你下酸汤面,好不好?”
阿衍摇摇头,但肚子却很没出息地响了起来。沉戈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独孤遥也笑了。听见娘亲的笑声,小家伙微微动了动,悄悄从前襟的缝隙里露出一双深苍色的眸子,像是狗崽儿似的小心翼翼望着独孤遥。
看见那双眼睛,张澜笑意一滞,怔了怔。
独孤遥倒是没注意到,她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过来,娘亲抱抱。”
沉戈的左肩曾被封陵一剑刺穿,虽然及时包扎过,但那段日子到底是奔波,落下了病根。
阿衍也不是小孩子了,沉戈一直抱着小家伙,她怕他的肩头受不住。
小家伙悄悄打量着娘亲的神色,见她黛眉舒展,眼尾微垂,确实没有怒意,才松开了抓着沉戈前襟的手,从他的外袍里探出头。
独孤遥顺势把孩子接了过来,细细端详。
折腾好几天,小家伙瘦了两圈,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小脸儿也褪去几分婴儿肥,已经隐约有了他爹封疆那股深邃锋利的英俊气。
他还穿着混出宫时那身小火者的打扮,原本是豆色直缀,如今折腾得看不出颜色。
再抬头看,沉戈的前襟也被蹭上了脏兮兮一团,阿衍不好意思了,伸手要给沉戈擦一擦。
才抬手,又想起自己手脏,于是很惶然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才敢再伸出手:“蹭,蹭脏了……”
沉戈笑起来,抬手很不在意地轻轻揉了揉阿衍的头,摇摇头,比划着:没事。
独孤遥被这个乖巧的儿子磨得彻底没了脾气,到底只是刮了刮阿衍的鼻尖:
“不省心的小东西。回去再跟你算账。”
“对,对不起,娘亲……”阿衍把脸埋在娘亲的颈间,嗅着她身上熟悉而温柔的牡丹花香,小声嗫嚅,“我……我知错了……你别不要我……”
儿子温热的气息呼在独孤遥的耳畔,她叹了口气,“你是娘亲的心肝儿,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这时,亲卫已经牵了新换的战马过来。沉戈立刻上前,要扶独孤遥上马,她轻轻摇头,按住他的手:“随我一起去大营吧,休整几日再回帝都。”
第37章 丹凤南城秋夜长 (7)(二更)
察合台的军营离千林山更近, 加上漫山遍野的狼骑也要回营休整,独孤遥干脆就带着阿衍去了察合台的大营。
赶到大营时,已经到了次日正午, 阿衍在独孤遥怀里睡着又醒过来,沉戈用战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好奇地打探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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