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奶糖


  “你别给我吃第三个橘子就好了。”江不言小小的脸颊上挂着大大的忧愁,她也愁啊。
  沈笙则是一头雾水,此间,恰好有人来说话,她忙端正姿态去应付。
  而江不言规矩地坐在母亲身侧,继续吃橘子。
  皇帝坐了片刻便匆匆离开,将席面交给太子。太子年十五,端正有方,亲自去同沈笙说话,说及居州一战,言语夸奖。
  居州城一战,沈笙领兵大战七日,扬我朝威仪。
  不少人跟着附和,连连举杯,沈笙来之不拒,一连喝了数杯,最后被青衣背着离开辰光殿。
  沈笙走后,国师也要回府去,太子亲自护送出宫。
  登上马车,将军府的马车也刚好启动,马车上的沈笙跳下马车,钻入国师府的马车。
  “你装醉啊。”江不言叫了一声,阿奴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许胡言,去将军府的马车,让他们先送你回去。”
  “好吧,我不耽误你们了。”江不言如大人般阔气地摆摆手,利落地跳下马车,然后招呼青衣,“你送我回家。”
  青衣嘴角扯了扯,捞起小小的女童,送入车内。
  ****
  车内两人沉默。
  马车轮缓缓压过地面,不时发出咯吱声,如一声声雷鸣击在人的心口上,不断紧绷着神经。
  “阿奴,江不言的父亲是谁?”沈笙开门见山地询问。
  阿奴倚靠着车壁,白皙的双手覆在小腹上,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对方喝了不少的酒,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
  沈笙欲言又止,原本英气的眉眼紧皱起来,樱口微张,阿奴倾身,凑至她的面前:“你想问她的父亲是不是你的阿兄?”
  沈笙鼻尖涌着淡淡的大海气息。
  她靠得那样近,气息拂在脸颊上。
  似有一种面向大海,迎面拂来的湿气。
  沈笙第一时间想到了南河,那个神秘的地方。
  沈笙的心就要跳了出来,她没有后退,而是屏住呼吸,迎向她,“不是吗?”
  马车里黑又静,她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靠得那么近,月光时而透进来,而对方神情淡然冷漠。
  沈笙脸色红得发烫,重复一句:“不、不是吗?”
  “那你问问你的兄长有没有背叛你的嫂嫂们?”阿奴直起脊背,“你想将军们家宅不宁吗?”
  一瞬间,沈笙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耳朵都跟着发烫,“那、 我承认也没用啊,我们都是女人,怎么生孩子。”
  阿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而沈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国师府门口,江不言跳下马车,同青衣摇摇首。
  跨过正门门槛,就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女童钻了过来。,相同的五官,就连发髻都是一模一样,只两根红色的丝绦换成了灰色。
  “江不言。”女童站在了江不言面前。
  江不言立即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她,“江不语,她给的橘子,四个,我吃了两个,给你留了两个,很公平。”
  江不语定在原地,打量江不言手中的荷包,狐疑道:“还有一个呢?”
  “在母亲那里,一个荷包只能装下一个,给你。”江不言眯着小眼,高兴道:“我们回去,我和你说今日的事情,下回该你去了。”
  江不语接过荷包,掏出里面剥好的橘子,慢条斯理地掰开一瓣放入嘴里,橘子很甜。
  甜得很。
  第9章 奶糖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马车停在了国师府门口,等候良久的青衣驱车上前。
  等候良久,却不见马车里的人走出来。
  青衣狐疑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轻曳,一只玉白的手拂开车帘,青衣望了过去,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均匀,是国师。
  两息后,果见国师走了出来,接着是少将军。
  青衣立即上前,“五姑娘。”
  沈笙面露苦色,没有理会青衣,而是凝着阿奴进府的背景,心中万分苦涩。
  阿奴进府后,她回到自家马车上,青衣迫不及待地询问:“那个小孩子是公子的骨肉吗?”
  沈笙白她一眼:“是哪个公子的呢?”
  “这、属下怎么知道,不过公子们都不在了,闹出一个私生女,这、少夫人们岂不吵翻天。”青衣跟着忧愁,太闹心了。
  青衣也不骑马了,跟着进入马车,沈笙沉默不语,与阿奴相处时,那若有若无的大海气息,颇为怪异。
  难不成她真的来自南河?
  她随口问青衣:“你可知晓南河的事情?”
  “知道点,国师便来自南河,听闻那里是神仙居住之地,南河水医死人肉白骨,特别厉害。我们国师也会,听闻一回陛下狩猎遇刺,国师从天而降,用仙术救活了陛下。”
  沈笙:“……”
  “还有呢。”
  “南河最厉害之处是喝了南河水,女子也可生子,不说生的都是女儿,因此南河之上,只有女子,代代相传。这样的地方是要遭受天谴的,后来,仙人们怒了,派人收了南河水,从此那里干涸无水。我们的国师是南河最后活着的人了。”

第9章 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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