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145

　　成为乌野教练这件事，多多少少也让他看清了一点未来吧。
　　人生当然不是非要做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算活过,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常也很足够有趣。
　　只是如果能有一个感兴趣的目标，并愿意为之努力, 这样的生活也值得体验。
　　反倒是他那个像上了发条一样的学生，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歇一歇……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赤司摊牌。”
　　乌养一系扔下个炸弹炸得乌养系心差点被酒呛死：“爷爷？！”
　　“啧——”乌养一系嫌弃看着慌慌张张的孙子：“怎么，你没觊觎那孩子？”
　　“别告诉我你瞎了。”
　　猛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乌养系心闷声道：“有那么明显吗？”
　　乌养一系嘴角微抽：“你还敢再明显点吗？”
　　乌养系心开始心虚沉默。
　　“赤司是个好孩子,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孙子而偏袒你。”
　　老爷子放下酒杯，少有的语重心长：“你虽然长得不错，但打扮得像个街头混混——”
　　“喂喂——爷爷！”乌养系心强调了一下两人的身份。
　　乌养一系白了他一眼, 继续挖苦道：“高中毕业也没有选择升学，比家世能被人家甩十条街, 不求上进安于现状，守着家里的小卖部也能美滋滋的……”
　　爷爷每说一句, 乌养系心脸色就暗淡一分, 他没有再打断爷爷的话, 明亮的眼眸灰蒙蒙的，连宽厚的肩膀都有些佝偻。
　　是啊，他也只是占了和屿相识已久的便宜，当年天坂崇那样出色的少年都没能赢得她的心，他究竟是抱着怎样乐观的心思才能坚持下去呢。
　　屿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
　　从国中起就不断跳级，在篮球场上大放异彩，在排球场上也无可替代，学习上几乎没有任何困境，东大那样天才云集的地方也能一骑绝尘。
　　性格开朗大方，待人热枕，任谁看她时都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轮椅上，就是这样一个会发光的人。
　　“好在，赤司并不看中这些。”
　　乌养一系看着蔫答答的孙子，一个相当生硬的转折：“唯独在你的品性上，我很骄傲。”
　　没有天灾人祸去测试他是否具有那些伟大的品格，例如牺牲，例如无私。
　　但细水长流的人生里，善良、正直、真诚……这些是在他身上闪闪发光的美好。
　　“关于我当年如何赢得你奶奶那颗心的故事，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孙子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讲。”
　　“……不是奶奶先告的白吗？”
　　“——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
　　听着爷爷讲他美化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故事，乌养系心刚刚升起的某些想法骤然沉寂。
　　——如果为了爱情去不断的改变自己，优秀之上还有更优秀，早晚有一天他会再也不认识自己。
　　他喜欢赤司屿，也喜欢自己。
　　——
　　虽然时差还有些没调整过来，但能够进场和乌野一起参与春高的兴奋还是让她精神抖擞。
　　“我将作为队医和你们一同入场。”
　　赤司屿身穿乌野排球部的队服，红色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手里拎着医疗箱，整个人干脆利落。
　　“我们居然有职业队一样的待遇吗！”西谷夕兴奋的蹦起来：“居然有队医！”
　　“是啊，相当帅气的待遇哦。”赤司屿微微一笑：“那么，出发吧！”
　　“去迎接我们的垃圾场对决！”
　　乌养系心接过她的医疗箱，低声问道：“怎么没给他们布置一些开场战术？”
　　以赤司屿的性格，战前总得絮叨几句才是，不管是战术部署还是单纯的喊喊口号提升士气，这样朴素的开场可和她的风格不符。
　　“我也是第一次和他们一起进入比赛现场啊！”赤司屿低声回到：“我超紧张的！”
　　因为种种不可抗力的原因，她几乎是错过了乌野所有的重要比赛，即便是赶上了，也只是作为旁观者，除了在心里默默为他们打气外，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她能和他们一起。
　　用这双腿，走进排球场，这样的场景，已经在她的梦里重复了十五年了。
　　“紧张什么，”乌养系心沉声道：“未来乌野的每场比赛你都要跟着呢。”
　　赤司屿轻笑一声，她喜欢这个未来。
　　体育场门口，乌野和音驹的队员们面对面，脸上是全然的期待，
　　乌鸦与猫咪，这场宿命般的比赛，终于在这一届，于今天实现。
　　“猫又教练，老师他会在观众席最明显的地方。”
　　赤司屿眼睫微动，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就让她和系心代替老师，和队员们一起完成这场他期待已久的比赛吧。
　　猫又教练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是不会错过的。”
　　队员进场，赤司屿和系心武田坐在一起，对于战术安排，她并没有指手画脚。
　　“你一直都是这支队伍的主教练，我只是参与了队员们的训练，关于他们在比赛时的状态，你远比我了解。”
　　她明确表示：“这场比赛我不会提供太多的技术指导，临阵换将是大忌。”
　　乌养系心点头：“明白。”
　　赤司屿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可不仅仅是作为教练的战术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