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谢砚垂眸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说:“我也这么摸过译和,你们两个果然不一样。”
  “什么?”
  “译和脸热,我摸他一下而已他还不乐意,你的脸冰冰凉凉的,摸着比他舒服,虽然你也不乐意,但你第一时间没有拒绝。”谢砚说。
  原来是因为他之前的话测试比较来了,路君年心想。
  他那晚以钟译和举例子劝说谢砚,没想到谢砚竟然开始对比他跟钟译和对他这些行为的反应了。
  大意了,他该不假思索直接挥掉谢砚的手的,路君年想。
  “体质不同,摸着自然感受不同,不信你去摸摸太傅的脸。”路君年神色如常地说。
  谢砚眯了眯眼,笑看着路君年,嚷嚷道:“你想坑我!”
  还摸太傅的脸,那他不得被骂死?
  “我没有拒绝,只是出于礼节,这是在学堂,被人看到有辱斯文。”路君年继续说。
  “那你再斯文斯文,让我再多摸摸。”谢砚说着倾身倚在桌上,伸长了手臂双手捧住了路君年的脸。
  “谢砚,别闹,这是在学堂!”路君年一边说着一边往后仰去,身下的矮凳很快失去平衡,往后倾倒下去。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双双摔在地上,桌上的书籍凌乱地散了满地,谢砚从桌的这边到了桌的另一边,重重压在了路君年身上。
  在两人摔倒之前,谢砚眼疾手快地伸手拦在了路君年的腰后,才没让他直接磕在翻倒的矮凳上,另一只手掌在路君年的脑后,压着人靠向他的怀中。
  清脆的陶瓷破裂声在两人耳边响起,路君年从谢砚怀中挣脱,转头看到越寻惊呆的表情,地上躺着的陶瓷笔洗碎成了好几块。
  路君年很快推开谢砚站起身,整理衣装以掩饰尴尬。
  “你们……”越寻咬着牙看着路君年。
  之前见谢砚进了路君年寝屋时,路君年跟越寻说过他们清清白白,越寻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只是幕僚关系,可眼下这一幕却分外刺眼。
  谢砚突然向他走近一步,挡住了他看向路君年的目光。
  “嘘——”谢砚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声音压得很低,面上是满意的笑容,“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的话,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不介意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谢砚刻意将他跟路君年间的关系营造得暧昧不明,而越寻脸上那副喜爱之人遭人玷污的受伤表情正中他的下怀。
  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为何独独对路君年有些奇怪的反应,但越寻看向路君年的目光让他感到非常不爽,他以前不这么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越寻不顺眼。
  越寻拼命点头,他从骨子里对谢砚就有种畏惧的心理。
  “越寻。”路君年终于收拾好心绪,冷着声说:“刚刚只是一场意外,不要出去乱说。”
  越寻点头,沉默地回了自己桌前看书。
  “太子殿下,我跟你说件事,请移步。”路君年压着心底想要动怒的冲动,恭恭敬敬地拱手跟谢砚说话。
  谢砚心情很好,迈步走出了学堂,路君年紧随其后,走到四下无人的角落,开始数落谢砚刚刚的行为有多么危险,多么不合礼数。
  谢砚垂眸看着路君年一张一合的薄唇,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而带了点红润的脸,还有那纤细的脖颈,上面突出的喉骨上下滑动。
  路君年还在说着话,谢砚一把将人拉过,抱了个满怀。
  “你又做什么?放手!”路君年压着声音说,此时天已经亮了,随时有可能有官学子进出学堂看到他们。
  “我确定,我心动了,”谢砚不松手,“我心悦你。”
  路君年一顿,随后猛地推开谢砚,退后两步,沉声道:“我之前跟你解释过,这并不是心动。”
  骗子,谢砚在心里偷偷这么评价路君年。
  他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自我反省,在刚刚确定了他就是对路君年动心了,虽然不知是从何时起的旖旎心思,但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这一点路君年再怎么解释都不会改变。
  谢砚非常确定,他不是断袖,他跟钟译和只到友人的关系,再进一步钟译和不肯,他也觉得恶心。
  他只对一人动心,路君年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他就是乐意靠近路君年,做些更为亲密的举动也不觉得奇怪,甚至很高兴。
  想到这里,谢砚不知不觉间笑了出来,路君年见了眉头轻皱。
  路君年:“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没有,你再说一遍!”谢砚笑容明朗,目光灼灼地看着路君年。
  路君年感觉要被这样的目光灼伤,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我再跟你说一遍……”
  “嗯,好,知道啦。”
  “你根本没有在听!”
  “听着呢,你再讲一遍呗。”
  人间四月,细雨如酥,绵绵密密压弯了枝头,白尾羽的燕子在廊下避雨,又很快展翅扎进了雨帘中。
  昭昭少年,轩然霞举,艳阳拨云而出,透过枝桠斑驳落下,如碎玉成珠。
  第66章
  五月,雨后初晴,艳阳高照,阳光透过树叶上的水珠,发出斑斓的光晕。
  地面已经被烤干,进京赶考的学子纷纷涌在城中的考场外,等待进场考试。
  路君年穿着一身烟蓝色新衣,上面绣着兰花,藏蓝色的腰封上还挂着一个兰花纹小荷包。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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