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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武将出身,不懂那些什么诗词歌赋,每每看到这个小白脸便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宋骥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不明白的便干脆不想了,挥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再相见,宋骥觉得唐青山又远了些。
  虽然以前她看上去也是三分傲气四分冷,可好歹还留了三分暖意给沈映涟。
  可现在的唐青山,看着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偶,拒绝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她没有打太极,开口便道明了来意:“我知道映涟不答应嫁给你,我可以帮你。”
  一字一句,就像是拿了一把钝刀子将她凌迟,血肉淋漓。
  “你?”宋骥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眉头上挑,“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你肯定没安好心。”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唐青山没有反驳,只是道:“……只有你能救她了。”
  宋骥心里五味杂陈,他有些感激又有些后怕,看着眼前人,难免还掺了几分同情。
  他点点头:“那多谢你了,今日之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后面的事果然如唐青山的承诺,不知道他和沈映涟说了什么,总之她渐渐开始接受他。
  沈宋两家又拼命制造机会撮合他们二人,很快,沈映涟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成婚那日是宋骥此生最开心的一天,他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少年将军如愿迎娶了他的心上人。
  那天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娇妻美眷,只觉得跟在轿子旁的女子有些眼熟,并没放在心上。
  事后听人说起来,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唐青山。
  唐青山是个女的。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他也没办法对她有好感,事实证明他的直觉还真是难得的准。
  沈家儿女每人都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按理来是要送给爱人当定情信物的,可他直到和沈映涟成亲,也没见到那块玉佩的影子。
  他不敢直接问沈映涟,便费尽了心思私下里打听。直到沈映涟因难产去世,他才在一个老嬷嬷口中得知,那块玉佩早在沈氏族学之时,便被沈映涟送给了唐青山。
  可沈映涟和唐青山二人,这么多年来,一个闭口不谈,一个拒不归还。等他知道之时,唐青山已经远走江南,再要不回来了。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恨得牙痒痒。
  沈映涟死后,唐青山带着唐幼清去了江南,也只是因为当年嘻笑时,那人随口一句,四季如春的好去处,她便记了半辈子。
  她在江南,心却像丢在了京城。独自一人把唐幼清一点一点带大,教她读书写字,却常常透过那些笔墨,回忆起她的学生时代。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的快乐时光,那时她们下学后常常偷溜到茶楼去听梁祝。
  “一场好梦匆匆醒,万丈情丝寸寸灰,从今不到钱塘路,怕见鸳鸯作对飞。”
  到最后缠绵病榻的唐青山已经神志不清,连唐幼清都认不得了,嘴里却还咿咿呀呀念着那几句词。
  她走的那日是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无端让她想起了那个一生虽短却光芒万丈的女子。
  瞳孔一点点放大,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已经听不见身边的任何声音了,耳边只有自己叹气一样的呼吸声。
  所有人只能看到她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没人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原以为天从人愿成佳偶,谁知晓姻缘薄上名不标。
  “可惜你是真英台,我却是……假处仁。”
  30.番外4 木槿昔年
  木浮生本不叫木浮生,他原本叫方旭之,是个颇负盛名的才子。
  方旭之二十二岁那年,遇到了十九岁的罗芙木。
  那时候的罗家虽出了一位皇后,日益显赫,可跟罗芙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的父亲只是罗家的一个小小分支,她不过是一位坐堂医的女儿。
  罗芙木自小聪慧过人,可她没有好的身世,她去不了最好的学府——沈氏族学。她既不是男子也不是本家嫡女,她根本没有求学的机会。
  她不甘心。
  听闻乡里有个远近闻名的大才子,才学气度不输沈氏族学里的大儒,她便想去拜师。
  方旭之一开始并不见她,他少年得志,恃才傲物又眼高于顶,认为女子就该恪守本分,相夫教子,读书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这人过去二十几年只参书本知识,不悟红尘世事,学得有些傻了,骨子里又有着文人难以避免的傲。想到什么便说了。
  听到书童传话,罗芙木被他话中毫不遮掩的轻蔑气得不轻,骂方旭之是书呆子,当即甩袖离去。
  二人第一次相会,闻名而不见面,不欢而散。
  第二次相见是在上元节的灯会上,罗芙木一袭异域风情的紫衣,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她徐徐走过后,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淡淡奇香。
  表演西域舞蹈的姑娘生了病,她是受人之托,出现在这里。
  方旭之惊鸿一瞥,却并不认识眼前人就是那个被自己拒绝的罗芙木。
  第三次是修禊时,二人相互看到了对方写的诗,为其中的才华横溢所惊。这算是二人的正式见面,方旭之这才知道,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姑娘,竟然就是罗芙木。
  第四次是罗芙木上山帮父亲采草药,一时不察,掉进了捕兽洞里,多亏了过路的方旭之,她才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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