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纪天养皱眉快走两步,进厨厅关起门追问对方:“哪里不对劲?”
  小唐尽量压低声音:“我昨天整理东西时发现蒋少从帝京带回来的药品里有两种没包装。”
  “没包装?”纪天养讷声讷气重复一遍,表情更加关切:“你是什么意思?”
  第119章
  小唐屏息凝神,表情好似一名侦探:“就是说,蒋少在吃两款新药,但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药。由此推断……我觉他在隐瞒病情。”
  纪天养眉头越皱越紧,思索片刻追问对方:“你能找地方化验看看药性吗?”
  小唐点头:“我有朋友在制药厂工作……”
  俩人正“密谋”中,厨厅房门被人从外拉开,佣人丽姐扬眉朝小唐朝手:“小唐你来一下。”
  丽姐在蒋家做佣人时间最久,相当于是个大管家,她找小唐大抵是老爷太太那边有事情。
  纪天养让小唐先去应对,自己惴惴不安等在厨厅里。但左等右等过去一刻钟仍不见小唐人影,只好把备妥的两样熟食跟点心放托盘里先给蒋戎送上楼。
  结果在楼梯口刚好看见丽姐,于是随口询问:“小唐干什么去了?”
  丽姐抿唇扯扯嘴角,显出个遗憾表情:“大少爷说他乱翻东西,已经解雇了。我刚给他多结了两个月薪水。”
  纪天养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然忐忑起来,对丽姐点点头表示了解,快步踏上楼梯。
  蒋戎从帝京返港后状态逐渐稳定,春节后已经让人把卧房里电子眼拆除,这几天也不再寄居纪天养卧房。
  纪天养进门时蒋戎正神情惬意坐在自己按摩椅内享受机械推拿。
  纪天养把餐食托盘放到他书桌上,到跟前柔声询问:“Uncle,为什么忽然解雇小唐?”
  蒋戎双眼微阖语调惫懒:“他动我东西。”
  纪天养沉吟两秒后直言:“他帮你整理药箱而已……他是你的医疗看护,他需要知道你的用药情况。Uncle,你是否在帝京查出身体有其他问题?”
  “没有。”蒋戎终于抬起眼皮跟纪天养对视,随后徐徐叹息:“阿养,去年会长选举那天如果我的药盒没丢,本来不应该那样狼狈。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假手他人代劳,由其是吃药的事情……你说对吗?况且我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
  纪天养立时心虚,悄悄吞口唾沫讪然点头:“知道了。”
  蒋戎的药盒那天为何会掉在车里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如果有机会再重新选择一次,纪天养绝不敢再搞这种小动作,他摊开双手凝视掌心,仿佛又看见那只垂死蝴蝶摇摇晃晃倒下去的模样。
  蒋戎按暂停键起身走下按摩椅,笑微微轻声招呼纪天养:“老公一起吃点?”
  纪天养神情怅然抬起头,忽然开口道歉:“Sorry……”
  “没关系,都过去了。”蒋戎的释然仅仅浮于表面,但足够堵住纪天养意图交心或探究问题的嘴。
  蒋戎蘸甜辣酱吃一只虾饺就去卫生间漱口,然后换上睡衣钻进被窝睡觉。
  纪天养捏着眉头在桌边独坐,等蒋戎呼吸匀畅后蹑手蹑脚起身翻找其外套衣兜跟床底药箱。
  “别找了,我的药都锁在保险箱里。”蒋戎忽然幽幽开口把纪天养吓出一头冷汗。
  纪天养终于情绪崩溃,直身趴到床沿哽噎恳求:“Uncle我错了,求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
  蒋戎伸手抚摸他埋首床边发顶:“心情不好要看医生,不能乱吃药,我也帮不到你。”
  他说完看纪天养仍哽噎不止,轻声叹息补充:“多休息,有时睡一觉心情就会变好。”
  晚饭时蒋戎衣冠楚楚神采如常,反倒是纪天养没什么精神。
  蒋志行跟宋柏年两对夫妇打一下午麻将,张口闭口聊的都是牌桌经济;输的说晚上要翻盘,赢的更扬言要大杀四方。
  打牌本身不过是场游戏,玩家若投入就好似打仗一样,无论多大年纪都能乐在其中。
  宋柏年严格来说不算生意人,他一生专注金融投机,虽然赚得盆满钵满但脾气性格特立独行,平常很少主动拜会他人。
  今天一反常态和蒋家人玲珑周旋,跟纪天养开玩笑问纪会长现在什么生意好做,自己也想搞搞实业买卖消遣。
  纪天养含笑敷衍:“宋先生您别拿我寻开心,我才当几天会长?爐港金融生意最好做,您若肯开投行或做咨询,恐怕门槛都会被有钱人踏烂。”
  “转行不易喔!”宋柏年笑呵呵假装叹气:“不晓得冰哥年后会去哪里,我以后若要发财恐怕绕着他走才行。”
  蒋志行哈哈大笑:“跖跋冰也一把年纪,现在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连龙头杖都送给阿戎垫枕底,等这波股灾平稳过度,大约也要真正退休了。”
  宋柏年窘笑不止:“洪门那条龙头杖呀?难怪这次会长选举一面倒,啧啧,想不到一件古董仍有这样的号招力。”
  蒋戎扭头叫一位佣人去楼上拿龙头杖,对宋柏年笑言:“先前不知道什么东西,确实一直放枕头底下辟邪。”
  “辟邪?”宋柏年又被逗得哈哈大乐。
  从前高贵权威的龙头杖在蒋家宴客餐桌上被男女老少传阅,像欣赏一件工艺品,如果那条龙稍有灵性应该已经大哭出声。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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