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水澜桥一期汇聚了高层、小高层和洋房,二期开发了一大片的别墅区。
  陈幻租的就在小高层。
  这“山水澜桥”倒也算名副其实。
  依着S城南边最知名的观枫叶的山脉,一年四季颜色分明;傍着河道支流,流动的活水洁净丰沛,夏季听取蛙声片片。
  绿化是重点营销口号,航拍看着像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
  刚刚开发的二期装修需求很大,又都是别墅,要是能接下活利润可观。
  加上紧邻着的高新区新楼盘如雨后春笋。
  陈幻住在这儿就是为了工作,去施工现场方便。
  忙忙碌碌快一年了,今晚她才发现,这儿光污染少,连带着星空都比市里更亮。
  月光下,她坐在露台上发呆,喂蚊子。
  细长的指尖夹着更加细长的女式烟。
  咬开了薄荷爆珠,却忘了点燃。
  想到白境虞一贯不喜欢烟味,她鬼使神差地将烟放下。
  白境虞喜欢月亮。
  她总是喜欢拉开窗帘,迎面坐在陈幻腿上,环住陈幻的脖子。
  柔软的身体表面,带着一丝被激出来的燥热。
  清幽朦胧的月色染上她的肌肤,居高临下的眼神圣洁又放荡。
  缠绵的过往原来一直都没能忘记。
  陈幻心头发烫。
  这么多年了,白境虞的魅力还是对她一击即中。
  今晚注定睡不着了,不如工作一会儿。
  坐在月光下改方案,等渲染的时候又一次走神。
  三年前她和白境虞萍水相逢,之后在两千万常驻人口的超级都市重逢。
  一次又一次。
  她张开手,从埋着淡蓝色血管的手背,看向指尖。
  我和白境虞之间,是不是系着一根看不到的红线?
  作者有话说:
  怕大家看得太迷糊,还是搞了个文案(*/ω\*)
  第6章
  凌晨时分陈幻睡了一会儿。
  前后不到两小时,就被窗外的乌鸫吵醒。
  山水澜桥绿化是好,鸟也起得早。
  陈幻租的房子在八楼,卧室正好对着一片大树。
  她怀疑这茂密的枝枝叶叶深处有乌鸫的窝。
  乌鸫通体是油亮的黑羽,嘴是鲜艳的黄,看着像乌鸦的近亲,一张口截然不同。
  乌鸫又名百舌,最擅长模仿各类鸟叫,每天早上六点刚过就在陈幻的卧室外炫技,比闹钟都准时。
  陈幻今早又是在它嘹亮的歌声中醒来。
  那两年的生活说长也不长,但彻底改变了她的习惯,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醒了就起,不赖床。
  昨天没睡好,这会儿还昏昏沉沉的,闭着一只眼叠好被子,走到镜柜前洗漱。
  电动牙刷发出嗡嗡的微响,窗外闷闷的车流声带着新一天开启时独有的疲软。
  青色的晨光还未被喧嚣染透,与略带凉意的风一起吹进屋内,推动绸面睡衣上微小的波浪。
  干涩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脖子上的创可贴醒目。
  指尖碰了碰,微微的痛感彻底将她唤醒。
  她想起了昨日和白境虞重逢的细节。
  十一个月的时间,头发又长到熟悉的长度。
  习惯性散下瀑布般的长发,哑光棕红色的眼影加同色系的口红很适合她,成熟干练。配上那双犀利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感觉她能杀几个人玩玩,笑起来更像是已经杀完了人正在考虑尸体是沉塘还是填海。
  昨晚白境虞没给她发微信。
  查了一下那趟航班,已经在午夜两点平安降落在L城了。
  L城,几乎顶到了国土的最北边。
  就算是初夏,估计也很冷吧。
  思绪被手机来电打断。
  职业关系,陈幻的手机不调静音不说,铃声和震动还常年一起开着。
  看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拒绝。
  接起电话问了好,隔了数秒对面都没有声音。
  陈幻又“喂”了一声,还是没得到应答。
  就要挂断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回家住吧。”
  一开始陈幻都没听出这是谁。
  沙哑,带着中老年人的力不从心和迟缓。
  或许是基因作祟,即便再陌生,一个人名还是不打招呼地浮现在她脑海里,跟声音挂了钩。
  真没想到会收到这人的电话。
  “回家?”
  陈幻握着手机的手骨节蓦地青白,努力克制着情绪,终究没办法掩盖字里行间的厌恶。
  “我都不知道你家门朝哪开。”
  没等对方再开口,直接把电话挂了。
  莫名其妙。
  陈幻撑着洗漱台面。
  莫名其妙。
  父母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异了,两人分别再婚。
  陈幻跟着母亲长到十五岁,某天放学回来,见母亲在哭,问她怎么了。
  母亲只是紧紧抱着她,说舍不得她。
  一周后,陈幻知道她最重要的人,患上了最歹毒的病。
  当时母亲的第二任丈夫知道她得了这病,于一个雪夜卷了家里所有钱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那时候正上初三的陈幻已经不想中考,只想出去赚钱给她妈治病。
  这事儿被她当时的班主任姚聆知道了,又是联系妇联又是联系社区,到处筹款,最后硬生生地将她摁着去中考,也交上了第一次手术的费用。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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